,抱在他腰間的那雙手,一點一點地抽離。
她下馬了。
他隨即躍下馬背,將馬牽至河邊。
他和她就站在綠茵之上。
沉默降臨,只有馬兒喝水的細微聲響。
天就要黑了,他才轉頭看她,嫣然的臉蛋,細膩的肌膚,經過策馬賓士,她竟然還可以保持那份乾淨甜美。
他注視著她。
她也注視著他。
他一直在前方,面對風塵,髮絲被風兒吹得微亂,有幾縷還調皮地跑到他的唇邊。
紀雙雙抬指來到他的唇邊,薛楓沒有閃躲,任她將那不聽話的髮絲安撫得妥順。
抬頭,她與他對望,“明穎彤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不讓我跟來京城?”
他不答。
“你不說是不是?”
他依舊默然不語。
“好,我走便是!”
她背過身,往前走。
她走得很慢,她知道他會叫住她。
果然——
“紀雙雙!”
“幹嘛?!”她回頭,故意趾高氣揚。
薛楓輕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他從來不能真的拒絕她。
天曉得往後的日子,他還會為她破多少的例呢?
他躍至她身前,他說,“聖上的選秀宴,派了貼子給穎彤,她現在就在京城,宦臣苗免已經選中她,我必須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她道,“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你為什麼不能讓我知道?”
他道,“雙雙,你凡事率性而為,我怕你會惹禍上身,我不喜你與皇城有任何牽扯,你要知道,只有在皇城,我不能對你說,我可以保護得了你。”
“在你心裡,我就一定需要你保護嗎?!在你心裡,我就那麼不如明穎彤嗎?!她可以呆在皇城裡,你卻連我呆在京城裡都不放心!”
“雙雙,別惹我生氣,你知道我完全沒有那種意思!”
“是你先惹我生氣的!你不信任我!不信任我!”
“這不是信任的問題!”
紀雙雙的耳邊聽不進薛楓語調之中的苦澀。
“就是!就是!”她吼著,“你根本就是把我當包袱!巴不得馬上甩開的包袱!”
使著輕功,她踮腳而離。
他一刻也沒耽擱,立即追上去,攔住她。
他伸出雙臂將她擁進懷裡。
紀雙雙在他的臂彎裡激烈地掙扎。
他將她的小臉按在胸前,圈住她,摟著她,不放。
“紀雙雙!”他強迫她聽,“你如果是我的包袱,我心甘情願!你知道的,只要你開口,我從來不懂得怎麼真的拒絕你!我不願意見你冒任何的險,一點點都不行。上次偷樹王之王已經用盡了我所有的勇氣。”
“紀雙雙。”嘆息般地喚著她的名字,他說,“永遠不要誤會我,誰都可以誤會我,你不可以誤會我。”
紀雙雙此刻氣悶極了,這男人有時還真是挺惡劣的!
他的眼潭裡流動著深深的溫暖,彷彿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會無條件為她完成。
無疑,不消傾刻,她的臉蛋便渲染淡淡的紅霞,敗下陣來。
明明那麼生氣,但她就是沒法子真的對他生氣。
好一會兒之後,她和他相視而笑。
當遮蔽的濃雲散開,便再沒有人去在意那遮蔽的濃雲原來是什麼形狀。
耿諾為大漠公主耶律媚容中毒昏迷之事上青冥谷找赫凡去了。
沒有耿諾的幫忙,薛楓和紀雙雙潛進皇宮,想要準確無誤地找到明穎彤說的淑秀殿是一件難事。
薛楓與紀雙雙藏身於一棵在月色對映下產生巨大陰影的古樹之後。
他們正在思量該怎麼找到淑秀殿。
幾個人正朝他們這邊走過來,隱約之中,有了一個模糊的呈現。
一個男子身著錦袍走在前面,男子身後的人則在男子說了什麼再一揮手後,退了開去。
宮燈搖曳。
樹影斑駁。
男子就立於古樹前,仰頭深望。
紀雙雙用手肘蹭了蹭薛楓。
一眨眼都不到的功夫,男子已被薛楓偷走。
月躍琉璃。
庭園清冷。
“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請你告訴我們淑秀殿怎麼走?”紀雙雙問眼前的年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