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塊小些的石頭,摞在了這塊大白石上,壓住了劍柄,這樣如果不是有意,別人便很難發現。
格里維向著大石施了一禮,莊嚴的說道:“劍兄,這裡風景不錯,你就在這裡長眠吧!你這麼鋒利實在不應當到人世間去。世間人心險惡,如果能夠的話,我也希望找個地方永遠不要理人世間的那些勾心鬥角的俗事。願主保佑你!”
格里維在胸前劃個十字,這才轉頭向山坡上走去,翻過這個山坡應當就進入加里西亞境內了。
他解決了一件大事,走的異常放心。
卻不知,他剛走沒有多久,格里維壓在白石上的那塊一英尺長的青色條石便微微的移動了起來,雖然移動的很細微,但卻是毫不止歇。
走上山頂,向四周一望,格里維突然間心懷大暢。
前方一片綠幽幽的谷地,彷彿剛下過了雨一般,空氣清新的令人如飲純露,小草上和樹葉上尚著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在落日的餘暉中閃映著七彩的光。
一條清澈的銀色小河如玉帶般繞過了山腳,微風一吹,波光鱗鱗。
空山隱隱,鳥鳴啾啾。
格里維不禁有些出神:“要是能住在這裡多好啊!”
“哈哈,你的這個願望很容易實現,我可以幫你,”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突然自腦後傳來。
格里維不由的大驚,急回頭,便看到他身後不知何時竟站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光滑的額頭下面一雙鷹目,精光四射,一頭銀髮,看不出多大年紀。
實際上,格里維完全被他的那雙眼睛吸引住了,再也見不到其它。
如果說,格里維看到那把劍的眼睛的感覺是怪誕,兇殘,充滿殺氣,那麼眼前這雙眼睛給他的感覺卻是鋒利,如那把黑色的三稜劍一樣鋒利,好象在這雙眼睛的掃射之下,任何想法都無所遁形。
格里維打量他的同時,那雙眼睛也在打量格里維。格里維現在形象不用說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殺那雙頭蟒時,被那蟒蛇噴了一臉的血液,只是隨手擦了一下,臉上紅一塊,黑一塊。
拼力奔跑之時,在地上摔了幾腳,身子都是土,褲腿還撕破了一塊,一隻高,一隻低,頭髮自然也是亂蓬蓬,像個乞丐。
“三王子,別來無恙否?”那人在笑,眼睛裡的銳利卻絲毫不減。
聽他語氣好象相識,格里維仔細打量了他半天,卻無論如何也不記得曾在什麼地方見過此人。
一身淺灰的綢衣,腳蹬一雙高腰布鞋,腰間掛了一柄細劍,細劍的護手是繁複典雅的荊刺花形。
好似看穿了格里維的心理,那人啞然一笑:“三王子,高貴之人自然不會認識我這山野村夫。不過,我還是說明一下好,免得你到了那邊還不明白是死在誰的手裡。我叫列夫。海因茨,是弗朗茨的師父。你殺了我徒弟,我是來替他報仇的!”
格里維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冷冷的說道:“很好!一命還一命也算公平。不過,我不會束手就縛的,阿斯蘭人沒有懦夫!”
“很好,”海因茨的眼裡第一次露出了敬佩的光,他也點一下頭,摘下了腰間的長劍,卻是用兩指夾住了劍尖,把護手遞到了格里維面前,“死到臨頭還能如此鎮靜,你也算個人物。不過跟我追風劍聖對敵,沒有劍與送死無異。你用這劍吧,只要能在我追風劍聖手底下走過十招,也算是雖死猶榮了!”
海因茨的這種作法對任何一個有骨氣的男人來說都是一種恥辱,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寧願戰死,也不願被嚇死,更不願被人如此看不起。
但格里維卻是個例外,他一伸手毫不猶豫的握住了劍柄,臉上還是平靜如水,毫無羞愧之色。
海因茨的眼中精光又是一閃,他展顏說道:“剛才我佩服你還只有三分,現在卻有七分了,能伸能曲方為大丈夫。與我追風劍聖對敵,還不接劍,那純粹是傻瓜,那樣的人死了也是活該。至於你,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說完,追風劍聖緩緩鬆開了捏住劍尖的兩指。
格里維將劍豎在臉前,行了個執劍禮,這才劍刃平放,劍尖遙遙指向海因茨,前腿彎,後腿弓,拉了個小箭步。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這一列開架式,格里維立即平心靜氣,氣定神閒,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細劍之上,心中的各種雜念再也波瀾不興。
“基本功不錯,不愧為黃金劍聖的徒弟,”追風劍聖讚了一句,突然間凜然喝道,“小心啦!”
話音未落,他的身子突然動了,當真是靜若處子,動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