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還是出手了!”
太后幾乎呼吸不能,咳咳了兩聲,以勝利者的姿態看著蘇彥,“你是梅家的人,你可知道你父親為何不肯留在大梁?”
蘇彥目眥欲裂,心頭沉痛,“舅母,我本想離開這裡,就算你要掌權,我也不會回來過問的。”
太后嘆息,“十三,太晚了不是嗎?你怎麼可能不回來管?蘇家殺了梅家十族,致使大梁的梅姓被屠戮殆盡只逃走你父一人。可是為了一個女人,你父親還是放下了血海深仇,甚至不惜為保護皇家隻身犯險。你說,你們怎麼這麼賤?哈哈!”
蘇彥身子晃了晃,濃稠的血從嘴角湧出來,手指開始僵硬,箭上的毒壓抑不及開始慢慢發作。
太后慢慢地推開他,憐憫地看著他,“你放心,你死後,我會讓皇帝昭告天下,絕對不會讓人往你身上潑一滴髒水,你從未肆意屠殺朝臣,挾制君上。”她笑了笑,又道,“我也不會讓人去傷害那個丫頭。我會比皇帝更適合做這個國家的主人,百年之後,百姓們會來評判的。”
蘇彥倒在地上,雙眼漆黑深邃,沉靜地看著她,又似乎在看著夜空某處,臉上無喜無悲,身體慢慢地冰冷。
太后一揮手,便有人上前檢視,然後點了點頭,示意蘇彥已死。
“他身中劇毒,屍身不宜久留,你們把替身備好,將他送出去掩埋吧。”看著他沉靜的臉上沒有痛恨,太后突然沒了得意,而是滿心的悲傷。
可是,要想站在最高處,畢竟這才是開端,後面的路才是真正的開始。
她挺直了脊背,對身邊的大太監吩咐道,“去告訴皇上,肅王殿下舊疾復發,不治而亡!”
王三河面無表情,應了一聲立刻去送信。
濃黑像是夜的盡頭,只有風捲著冰寒的雪屑拍在臉上,刀刮似地疼。
沒有一絲光的黑暗中,響起淺淺地喘息聲,“李慕,你去找尉遲無鑑,希望他能幫忙除劉氏,幫陛下定江山。”
“爺,您莫再說話,我幫您運功!”李慕的聲音毫不掩飾地發顫。
“我,沒事。你,去告訴夫人,就說,就說我有事北上……不,還是讓尉遲無鑑去說……”
“王爺--”李慕的聲音沒在冷風裡。
……
風嗚咽著劃過,幽渺詭秘。
李慕無奈,熱淚被風涼透,如冰。
草長鶯飛,桃紅柳綠。
山下浪濤洶湧,雲霧繚繞,山谷百花盛開,鳥鳴清脆。
小柒穿著單薄的綠綢春衫,站在一株枝椏虯曲的松樹下張望,遠山連綿,碧水悠悠。她回頭問,“薛忱,蘇彥到底何時到?這麼久怎麼還沒來?”
薛忱盤膝而坐,垂眉斂目躲開她的視線,修長的手指拂過琴絃,錚錚嗡嗡,“許是有事耽擱了。”
小柒氣呼呼地攢眉,手撫摸著肚子,強迫自己鎮定。
離開京師之後,薛忱便帶她到了這樣一出山明水秀,風景絕佳之地,此處不但竹屋現成,就連丫鬟僕從都恭候多日。
但是等了個把月,蘇彥卻沒來,她不禁有些著急。奇怪的是薛忱一副悠哉的模樣,不是煮茶就是撫琴,連生意都不再去做。
他總是說蘇彥還有事,很快就會來。
算計時日,蘇彥也該到了,所以這幾日她便來巨石旁的青松下等候。站在這裡,能將山下大道一覽無餘,只要有人經過,她便能看見。
沒多久,果然一條人影出現在視線內,那人行動迅速,且並未騎馬。小柒心下歡喜,揮手大喊,“蘇彥,蘇彥,我們在這裡!”
即使隔了很遠,那人竟然抬頭望過來,雖然看不清模樣,卻能看見他一襲青衣在花木間越發清俊秀逸。
薛忱立刻飄然而起,躍上半空看了一眼,隨即輕飄飄地落地,眉頭微蹙。
小柒唇角含笑,提著裙襬快步下山,薛忱喊了她一聲立刻搶過去攔住她。
薛忱笑道,“女兒家這般急切,還是矜持點的好,況且你有身孕。”
小柒白了他一眼,“我們蘇彥又不像你這樣編排女人!”繞過他下山,腳步卻放慢了。
轉過幾條山道,那人已經出現在視線內。
他竟然穿了一身白衣,兩旁翠碧的綠樹掩映讓她遠遠的以為是青衫。
隨即她感覺到一絲異樣,立刻站定呆呆地看著他,喃喃道,“尉遲?”
白衣如雪,烏髮似墨,俊逸出塵的容顏,不是尉遲無鑑又是哪個!
“薛忱,你躲得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