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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單生意就這麼成為泡影。畢竟再怎麼喪良心,也不希望跑了一趟直接將人送臏遺館去。不禁跟容顏生起相同感觸,感覺自己毫無用處,除了等候就沒別的事可做了。想來礙於救命這種事表面是件莊重嚴肅的事,不能用打麻將或鬥地主來打發無聊時間,不得不克服下次出行要帶娛樂設施的念想,心甘情願的在江邊轉悠。

容顏暗念自己失策,應該先打110的,這樣對打撈也會起到一定作用。

等得時間不短,終於聽到破空響起的警鈴聲,但這個時候司法機關再英明神勇也已經派不上什麼用場。不遠處‘嘩啦’一聲響,眾人齊齊望過去,秦紹風疲憊的拖著溼噠噠的蘇意上來。兩人剛一著地,地面上便積了一灘水。醫生呼啦一下湧上去,準備將人抬到車上。

容顏手腳還是有些僵麻了,站在原處遠遠的望著一動不動。看到秦紹風一雙寧靜得近於死沉的眸子從人群中望出來,自上岸的那一刻就是直直的望向她的,片刻不曾移轉。許是被水泡透了的緣故,情濃似水的沒話說,只是一絲灰黑的絕望也那樣明顯,顯露得有些傷情,竟像一片廣袤的流砂,將他死死企及卻又飄忽的東西一點點吞噬,真是既慌恐又驚忪,秦紹風沒怕過什麼,這一剎卻感覺怕到極至。他不能睜睜看著一個人死,縱使那人在他心裡毫無地位可言,是好是壞他也並非在乎。可是,只怕別人不那樣想。他隱隱覺得,有一道溝壑,在容顏心裡緩緩劃開了。鋪天蓋地的無能為力,如潮湧上。

直到醫生將人抬到救護車上,秦紹風仍舊掙扎著想要多看她一眼。她不是有一雙清靈眼眸麼?望她看清世事的時候也能看清他的心。什麼是他的由衷,只盼她懂。

容顏仍舊立在江邊,江風不徐不緩,直到人流消散。才在警察的招喚下回過神來,這件事後續如何,警察還要調查一下,對落水的情況作進一步整合,如果確實沒有犯罪因素,存屬閒著沒事自願落水,那這事也就作罷了。

一眨眼連醫院都跟著熱鬧沸揚了起來,秦蘇兩家哪個在S城都算勢力磅礴。如今愛子落水,無疑是天大的事,非搞得驚天動地不行。

蘇夫人在醫院長廊裡哭得撕心裂肺,幾次都險些哭暈在蘇敬恩的懷裡。最後實在堅強,都在差一點兒的時候又重新振作,哭得震盪天地。嘴裡慶幸唸叨:“幸好我們小意是游泳健將,否則我真不敢想,她會出什麼事。我們可就這麼一個女兒啊。”

聽到這話蘇敬恩狀似漫不經心的看了秦家一邊,秦郝佳摻著白林等在一邊,秦號天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情緒比蘇家穩定許多,畢竟秦紹風一直都是清醒的,不像蘇意至始處暈迷狀態。看他那個勁頭,稍緩一緩就會沒事。

容顏不敢靠近,但人醒之前又不能離開,雖說這次是麻煩自動找上門,到現在她仍舊甚是迷糊,想不明白這到底關她什麼事。可畢竟人命關天,並不能真的做到灑脫。

身體貼在牆面上,看著這個氛圍像觸景生情,忽然覺得自己一生荒涼,來了醫院太多次,哪一次自己都是好好的,卻讓巨大的悲摧來煎熬她的內心,最是生不如死,命運待她這樣,真是太薄了。

不知是否吹了太久江風的緣故,通體寒涼,冷得想要打顫。醫院的牆壁也沒有半點兒溫度,不似家裡陽光照進去的時候,即便是牆也通滲出微微的暖。她抱緊自己,緩緩蹲下身,只等下一刻門開啟,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她會轉身離開,此去經年再不見這對麻煩的男女。

頭頂落下一隻手掌,掌心緩慢的撫了兩下。她沒有抬頭,就聞到一陣淡然的香。於是眼眶發熱,水汽跟著上竄,她倔強的低著頭不肯抬起。入目黑色的西裝褲腿在她眼前定格了一般,鞋面擦得很亮,一塵不染。她細細的看過,沒多久便茫了,十指在來人的鞋面上來回勾畫,像畫符一樣。她總是有很多的小習慣小毛病是兒時留下的便像怎麼也改不了,直到了這個年紀還時不時表露出來,很難讓人相信她骨子裡是長大了的。

男子嘆了口氣,不得不將人提起來,口吻淡得沒話說:“還有閒心幫我擦鞋麼?讓我看看,手有我的鞋乾淨嗎。”說著坦開她的手掌,手指青蔥一般,白皙透明,指腹尖細,根根精巧可愛。秦紹風將她的小手收到掌心裡攥緊,都說人的心跟拳頭一般大小,他一直覺得這個女人的心很大,大到沒有邊際,原來,竟是這麼嬌小的麼?本來這個男人的手是冷的,很少會有什麼溫度,這一刻卻很溫暖,將滾滾熱源傳遞給她。容顏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一塊大冰,一點點的融化開來,聽到脆微響動。那響動近在耳畔,震懾著心絃,今晚天馬行空的想了那麼多,也終究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