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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輕吧?”

秦遠修傾身彈掉一截菸灰,指尖圓潤乾淨卻很暗沉,不似以往的健康色澤。極輕微的一嗓,抬起頭果然似笑非笑,這笑容淡得水墨丹青一般。連帶嗓音也若有似無:“在嘲笑我是不是?也覺得我活該傷情又落寞?”

閔安月怔了下,被他的神情驚懾,好好的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苦情呢。敗下陣來,想辯解。

秦遠修卻不容,繼續說話:“我從來都是犯賤,賤得自己都沒話說。從遇到她的那天起,沒一天不愛她,卻又沒哪一天讓她感覺到我愛她。不是她恨死了我,我就越歡心。想想就是太懦弱,但凡牽涉到她的,就都是不安和害怕。怕她知道我的隱疾,全世界都可以將我看低,獨這個女人不行,我想在她心中頂天立地,是對其他人從沒有過的執意。也怕她太純真善良,知道了還會沒有希望的陪我過一輩子,很多時候那就是個傻丫頭。我既渴望擁有,又希望將她推得遠遠的,矛盾跟惡夢一樣,如影隨形,常常夢醒時睜開眼看到她就安然的躺在我的懷裡,而自己卻全身都是冷汗,夢到她離開了,懷裡空空,夢裡幾乎嚇慘了我。可是夢一醒,還是將她送走了。”指間的煙一截截燒退,直逼一個燙人的溫度。他像說得太多,嗓音已經乾啞,仍緩緩道:“我將財產幾乎全給她,並不是想補償。她在我心裡一天沒有長大過,就那樣脫離掌心了便沒哪一時放得下。怕她有一天再嫁入豪門沒有厚重身價,再有人欺負她不會有人替她撐腰。也怕她嫁給一個平常人為生活奔波,哪一種生活都讓我心疼。可是,她跟我在一起又何償幸福過。我一直想讓她幸福,太多種法子都想過,但最後卻是讓她最不幸的那個。如今她要嫁的人是沈莫言,我知道那個男人許久以來一直愛她。我想,我該是徹底在她生命裡消失了。”

閔安月從他那裡離開,一路都不平靜。當年知道秦遠修將不薄的財產過到容顏名下的時候也以為是想補償結婚以來對她的虧欠。沒想到秦遠修為容顏計較得那麼多,十足的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口不又怕融化。那就像他的心肝肉,放到哪裡都不安心,怕她過得不好,又怕她被生活負累,一個當過她丈夫的男人卻想為她連嫁妝都準備妥帖,像所有嫁女的父母一樣,希望那人將她高看一眼,珍重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好像只有如此,他才死得冥目。他明明是最為她著想的一個,在所有人眼中卻成了傷害她最深的一個。那種無奈與乏力並沒有誰真的懂,而混世魔王的秦遠修,卻揹著這些靜靜的走過來了。

像方才懂得他的良苦用心,秦遠修說自己是個無用的男人,可是,他娶容顏的那一刻起,就只想過要將最好的給她。早在動了這個念頭娶她過門的時候,便沒想著無辜的霸佔她。當發現無法給她完整人生的絕望時刻,即便連血帶肉的扯斷了,還是放開她的手。秦遠修還說他自己是懦夫,怕的東西太多。閔安月一雙眼被淚水浸疼,連前方的路也看不清。不知道他怎麼那麼傻,明明最是這個世界上頂天立地的男人。他不告訴容顏,並非為了一個男人的自尊心,他更怕容顏是個善良的女子,願意陪著這樣的他一輩子。細數來,他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希望她得到圓滿,即便深愛她,卻仍舊寧願自己苦下去。

閔安月倒想問問容顏,如果當年知道秦遠修是個有過那樣遭遇的男人,會不會真如秦遠修所想,是個善良純真的女孩子,會不計一切的跟他走一輩子?讓秦遠修沒有看錯了她?容顏是個太隨意灑脫的女子了,她到底愛秦遠修幾何,閔安月從來都看不明白。

晚上容顏跟夏北北一起吃飯,最近懊惱的事情很多,就想喝點兒酒排解憂愁。

夏北北沒這樣的衝動,且不說現在懷了孩子,就她那丟死人的酒量,輕易不敢拿出來示人。

為容顏添上一杯,坐在一旁觀戰:“你很心煩?跟秦三少有關?”

“秦紹風?”容顏吞下這一口抬起頭,接著擰緊眉。怎又提起他,現在天上地下她最怕的,似就這個秦紹風了。那是個鋼柔並濟的男人,時而霸道時而傷情,搞得她要人格分裂。抹一把嘴角,怏怏念:“你能說點兒別的麼,可不是來找我一起吃飯,就是為了給我添堵的?”

夏北北吃煮好的青菜,噝噝的說:“怎麼可能呢,我是那樣的人麼。我只是好奇而已,還不是你上次電話裡跟我說,說秦三少找上門來,還淋了一場雨。”

容顏接連喝了一杯,夏北北也不勸她,小醉宜人,以容顏的酒量再喝個十杯八杯根本不算什麼。

就聽容顏平靜如水的說:“關於這個男人,暫且不提他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