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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手掌下意識緊縮,直嵌進肉裡。冷冷道:“對,你聽到的沒錯。紹風是我跟蘇敬恩的兒子,當年我背叛了你們的父親。你現在已經知道一切,想怎樣?告訴你爸爸嗎?”

秦郝佳捫心自問,她能怎樣?連自己都活得這麼不濟,一心想要維護的弟弟如今又像一無所有,那些上一代的恩怨她早已無力顧及。這樣想的時候仍舊覺得鼻子痠痛,感觸一直氤氳到眼眶,偏過頭,抹了一把眼角不想看她。良久,淡淡說:“我沒想怎樣,那是你們上一代的事,說與不說又對我有什麼好。我只想知道,如今容顏答應了別人的求婚,關於蘇意和紹風,你想怎麼?”看似一團糾結的愛恨情仇,繞來繞去總是這幾個人,緣分果然不能輕看。

依白林的真實願望,自然不想秦紹風跟容顏在一起。並非實在看不上容顏這個人,當年她嫁給秦遠修的時候,她這個當媽的雖然不滿意,但也沒有執意阻攔。可是,有了那一層關係之後便很難接受她。只是,她的兒子太陰霾了,當時為她設定了一道選擇題,她不肯做答,最後還是沒能倖免過去。跟蘇意比起來,自然要是容顏好一些的。起碼他們沒有天理不容的血緣關係。

話一出口,卻言不由衷:“像你說的,容顏已經答應了別人的求婚。她現在怎麼也算小有名氣,這一話題傳得很熱靡,就算紹風放不下,也沒什麼辦法了。只能說他們的緣分不夠,我是不想紹風和蘇意在一起。但至於他和容顏的事,也沒想過再插手進去。當年給他的教訓也不少,到頭來他不肯回頭,是我們做老人的能勉強的麼。”她這樣說,倒有幾分認命的勁頭。

秦郝佳目色斟酌的看著她,事實上她是不太相信。秦紹風什麼性情他們都很瞭解,若真心不肯放手,跟容顏同歸於盡都是有可能的。就不信白林肯擔這樣的風險,怎麼說那都是她最偏寵的孩子啊。

白林揚起頭:“怎麼,你不相信嗎?”

秦郝佳不肯多說,只道:“你怎麼想都好,不過,我也會以死來守護我自己的弟弟,不允別人傷害他一絲一毫。”

白林知道她嘴裡的這個弟弟是秦遠修,這世上也只有這個人可以讓自己冷如冰的女兒如斯癲狂。

“郝佳,我知道你很疼遠修。不過,遠修已經長大了,再不是小時候,你做為一個姐姐,卻仍舊這樣護著他,就不怕外人說三道四麼?你對他的情份很不妥。”

秦郝佳睜大眼,不可思議的看回去。轉而又兀自回神的輕笑起,她之前只是想不通,一個當媽的怎會懷疑自己孩子的感情不純真。但細想之下又覺得是了,她很少關心自己,又怎知她當年如何死裡逃生,又如何經歷過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們基乎經受了從生到死的突變,而她一個當媽媽的,卻以為那是性情最理所應當的褪變。就好像她和秦遠修,註定就該變成那個樣子,沒什麼大驚小怪。這樣,她怎會知道秦遠修是她活著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更不會知道他這個弟弟在她心裡的重要性,那些用生命感情的恩情別人亦讀不懂。

白林見她笑起來,怔了一下,略見惶恐:“你笑什麼?”

秦郝佳笑得極大聲,像歡娛得無以倫比,直到飛出淚花來,才問她:“媽,我是您在外面抱回來的孩子麼?”

白林自始慘淡的顏色就沒一時好看過,不禁怔愣:“你怎麼這麼說?當然是我生出來的。”

秦郝佳驀然斂住笑,兩個截然不同的表情切換得太過迅速,才感覺哪種都不由心。高興也不是真的高興,悲傷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傷。就像瑰麗的潮起又潮落之後,是死一般的寧寂。她緩緩朝她走幾兩步,這個剛悍許久的女人第一次當著媽媽的面淌下淚水。連白林都快記不得她哭泣起來是什麼樣子,竟這樣震人心絃。

“媽,我真的是你親生的麼?這麼多年,你哪一時關心過我?我過得好不好?又經歷過什麼?這樣一個人生活會不會感到孤獨,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想過?哪怕一次。”驀然自嘲的一個笑,笑彎唇角:“是啊,你怎麼可能想過。你愛紹風,也愛遠修,他們就已經佔滿了你的心,再也容不下我的一絲一毫。我若活著,過得好不好都與你無關。若死了,也只能怪我自己命短,你甚至不會為我憂心重重。我是你唯一的女兒,到頭來卻像與你無關緊要的一個人。現在我終於知道,你不愛我爸爸,所以也不愛他的孩子。我為什麼那麼袒護遠修你知道為什麼?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就像你從來都看不到遠修心裡的苦,他活得不快樂,我活得也不快樂,你知道麼?”她越說越大聲,心都像要跳出來了,咆哮得喉嚨生疼,最後只剩下無力。跌坐到床上,那些厚重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