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忠於他?
其他三人分明也聽出了話中之話,齊齊把目光投向滕康。孫在豐與錢坤的表情告訴滕康,他們不支援他的做法; 而傅清南卻顯得有些退縮之意。滕康狠狠握拳,這個傅清南!自己是在為他抱不平,為傲宇擔心,他現在卻怯懦了。沒用的東西!
看著楚雲天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他那雙辨不出喜怒的深不見底的眼睛,滕康的心裡咯噔一下。隱隱覺得自己的做法過於魯莽了,這個楚雲天,自己也跟了他快九年了,對他的性情還是捉摸不透。有時候他顯得過於善良、優柔寡斷,有時候又流露出楚家男人的本性:殺伐狠決。
自己對楚門忠心耿耿,可這忠心他看得到麼?他這樣說自己是出於真心嗎?為什麼,只有自己與他的關係若即若離?難道是因為老太爺的臨終遺言?
滕康,為什麼今天你突然心裡沒底起來?都是蕭然,是他破壞了一切!可是,此時此刻,面對絕大多數人的反對,他開始氣餒,開始沒有把握。
“門主,屬下錯了。”鬼使神差的,他心裡起了慌亂,雖然站起來,卻不敢坐下,垂手筆直地站著,恭敬地道,“屬下不該違背門主的命令,對小雨——不,對蕭然濫用私刑。”說到這兒,他偷偷看了一下孫在豐與錢坤的表情。而傅清南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他們倆剛才都聽到楚雲天說“扶小然到客廳”,“關於小然的事”,當時兩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楚雲天那麼說,分明是早就知道蕭然的真實身份,果然是在包庇他!可他們希望孫、錢二人知道肖寒雨其實是蕭然後,能夠跟他們站在同一陣線上。
聽到“蕭然”兩字,孫、錢二人都覺得奇怪,面面相覷。楚雲天看向他們,平靜地道:“小雨的真名叫蕭然,是蕭氏集團總裁蕭潼的弟弟,這一點我早知道了。”
孫、錢二人更加吃驚,臉色不覺都變了。滕康看到他們的表情,暗暗興奮,直直地盯著楚雲天,道:“門主沒有懷疑傲宇的事是他做的嗎?他是蕭氏的人,而傲宇在和蕭氏競爭,怎麼這麼巧,他偏在這段時間進傲宇,而且傲宇又在這段時間出事?”
孫、錢二人也都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楚雲天,楚雲天似乎猜到了他們的想法,微微一笑,不急不緩地道:“你們猜得不錯,此事確實是小然做的,他已向我坦白,我還未有時間與大家商量這事。”
“商量?”滕康一聽,立刻跳起來,義憤填膺地道,“門主,你分明已決定包庇他,所以才沒跟我們講!他都已招供了,這事還商量什麼?應該立刻把他押到刑堂來啊。”
“門主?”孫、錢二人似乎還在猶豫,神情有些複雜,“門主……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楚雲天依然面不改色,淡淡的目光從四人臉上掃過,清清楚楚地道:“我沒有想要包庇小然,但是,小然是我父親的義子,也是我的弟弟。所有懲罰都由我承擔,我願意承受三刀六洞之刑!眼下傲宇的事還沒解決,等事情告一段落,我自己去刑堂領罰。康哥,南哥,阿坤,阿豐,你們有意見嗎?”
四人都大驚失色。還沒等他們有所表示,蕭然已經拖著受傷的腿衝過來,撲通跪在楚雲天面前,眼圈瞬間紅了:“不,大哥,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讓我去受刑,只要是你決定的,我什麼懲罰都可以接受。”
楚雲天的眼神立刻嚴厲起來,抬手就是一巴掌抽過去:“混蛋!這裡有你插話的份嗎?記清自己的身份!滾,馬上給我滾到自己房間去!”
蕭然腿上本來有槍傷,剛才又捱了一鞭,正好抽在傷處,勉強跪著已是疼得眼前發暈,哪裡經得起他這一巴掌?一下子撲倒在地,可心中的痛更勝過臉上的痛,捂著臉爬起來,淚水終於溢進眼眶:“大哥……”
“飛廉,把小然關到房間裡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他出來!”
飛廉被楚雲天臉上的怒氣嚇得一抖,連忙過來,不由分說,連拖帶抱地把蕭然拽走了。“大哥!大哥!”蕭然嗚咽著哭出來,楚雲天見他的樣子,心中又是狠狠一痛。暗暗後悔剛才不放心他,讓他呆在自己視線範圍內包紮,早知這樣,剛才就該讓他到房間裡去的。
楚雲天目光一沉,神情肅然,慢慢站起來:“此事就這樣決定吧。至於康哥,你越權行事,違反幫規哪一條,應該如何懲罰,你是刑堂堂主,想必不需要我來教你吧?”
一句話說完,他轉身就往樓上去,丟下四位堂主呆呆地站在那兒,被他那種果斷、決絕的氣勢震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蕭然靠在枕頭上,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掉,疼痛令他鎖緊雙眉、十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