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他只要簡簡單單地站在那兒,就是一個堅實的依靠。
他向他微笑,那笑容猶如冬日的陽光,暖暖地滲入心底。他的鬢邊多了幾絲灰白的頭髮,眼角細細的皺紋中是滄桑過後的淡定與從容,彷彿世間一切都無法再左右他的心。
蕭潼扔了公文包,奔到他身前,半跪下去,拉住他的手,眼眶有些潮熱:“義父,您終於回來了?您怎麼提前回來了?”
蕭遠山目注自己喜愛的義子,一年沒見,他看起來更加成熟、更加英俊了,是令女孩子著迷的男人啊。平時在公司裡,他應該是很有領導風範的吧?只有在自己面前,他才會稍稍流露出一點孩子氣。可正是這種孩子氣,令自己越發喜歡他呢。
他伸手把蕭潼扶起來,藹然笑道:“我再不回來,天都要被你們捅個窟窿了。”
“義父……?”蕭潼一愣,義父為什麼這麼說?難道他知道了什麼?是陸伯在他面前告狀了?心中想著,卻正好看到陸伯悄悄在蕭遠山背後做了個“我沒有”的手勢。
蕭潼剛剛鬆了口氣,就聽到蕭遠山說:“來,我們爺倆好好喝兩杯。吃完飯你到書房去等我,我有事問你。”
蕭潼的心咯噔一下,到書房等我,這句話是自己常對然兒說的,想不到今天輪到自己了。義父是要找自己算什麼賬麼?
從義父那張溫和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他只能乖乖地應了聲:“是,義父。”
第五十四章 各自傷懷
蕭潼為蕭遠山沏好一杯茶,說了聲:“義父,我先上去了。”端了茶走進書房。做這件事的時候,他想起每天晚上他在書房看書時,都是然兒為他親手送上一杯茶。可他現在受傷在床,連行動都不方便。那樣蒼白消瘦的模樣,想起來就讓他覺得心痛。這個傻小子,說他不孝,他又事事為他考慮,恨不得一人擔盡一切; 說他孝順懂事,他又處處讓自己擔心、操心、痛心。
在那些誤會橫生的日子裡,自己打他、罵他、囚禁他、逼他住傭人房、罰他幹活,讓他受盡委屈、受盡痛苦,可他始終逆來順受,除了自責、哀求,從沒有表示過一點不滿與抱怨,更不要說反抗了。那個倔強、傲氣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永遠是恭敬、順從的。可自己給了他什麼……
雖然義父沒有罰他跪,可蕭潼仍然在書房中的沙發前端正地跪了下來。心中默默想著,不知道義父要問自己什麼,是關於公司還是關於然兒,他到底知道了什麼,還有,這會兒他是不是在樓下盤問陸伯。陸伯一直跟著義父,對他忠心耿耿,若是義父問起,陸伯肯定不敢有所隱瞞。
陸伯不知道楚雲大哥的事,可他目睹了自己與弟弟之間的所有糾葛,知道然兒加入黑幫,知道然兒離家出走,回到那個黑幫中去了。
在雲天莊園時他曾想,等義父回來,他要把楚雲大哥的事源源本本告訴他,可事到臨頭,他卻猶豫了。還不知道楚雲大哥與義父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如果義父本來就對大哥不滿,現在大哥做了那麼多壞事,義父會不會更加生他的氣,更加不願認他?或者,楚雲大哥那麼要強的人,他如果解不開心結,會不會與義父越鬧越僵?
那樣聰明睿智的人,一遇到家務事反而糊塗了,不知道怎樣做才是正確的。蕭潼心中象百爪撓腸般難受,卻一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蕭遠山很快就上來了,見蕭潼挺拔的身軀筆直地跪在地上,而那杯放在茶几上的茶還冒著熱氣,他輕輕搖頭,唇邊露出一絲疼愛的笑意,伸手去扶蕭潼:“傻孩子,我有罰你跪嗎?你又沒做錯什麼,起來吧。”
“義父……?”蕭潼疑疑惑惑地不肯起來,漆黑的瞳孔裡寫滿問號,看著蕭遠山,“義父……潼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請義父教訓。”
蕭遠山放開他,在沙發上坐下來,拿起那杯茶,不答反問:“看來你自己心裡已經有數了。那你倒說說,你做錯了什麼?”
蕭潼暗暗叫苦,義父,您就不要讓我猜心了,您知道了什麼,就直接告訴我吧。剛才還說“我再不回來,天都要被你們捅個窟窿了。”分明是已經知道了什麼,可現在偏偏優哉遊哉地等著自己自投羅網。如果自己說漏什麼,或者多說了什麼,後果會不會很嚴重?
想到這兒暗暗罵自己,蕭潼啊蕭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瞻前顧後、猶猶豫豫、提不起也放不下了?這哪是你的為人!可是,要怎樣告訴義父所有的故事?要怎樣促成他們父子言歸於好,而不是把事態惡化?
蕭潼暗暗思量著,眉心略略皺起,目光有些遊移。蕭遠山慢慢收起笑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