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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停住腳步,忽然長嘆一聲,寒蕊啊……
而後,竟是良久無言。
錢公公進了禪房,一看,平川斜靠在炕上,都快睡著了,於是轉過身,悄然喚過元安:“他一直在屋裡?”
平川輕輕地掀了一下眼皮,復又合上。
元安回答:“公主要帶些齋菜回宮吃,我去了趟廚房,走的時候,將軍在屋裡,回來的時候,將軍也在屋裡,他中間有沒有出去,我不知道。”
錢公公點點頭,讓元安下去。這裡元安一掩門,那裡平川打了個呵欠,醒了:“公公啊,你去得可是有些時候了。”
錢公公坐下來,輕聲道:“你不在白洲城裡,最近,發生了好些事呢……”
“什麼事啊?”平川裝傻。
“寒蕊公主的駙馬,又歸天了……”錢公公淡然道:“只這回,讓人心裡覺得好受些。”
“好些事呢,這不過是一件。”平川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深談。
“是啊,這個是你最不感興趣的,”錢公公猛一下悟過來,怎麼在平川跟前提寒蕊呢,這不又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頓了頓,又壓低了聲音道:“皇上的身體是越來越差了,源妃娘娘最近為心情很差,我聽說,皇上為立太子的事,又拒絕了大臣們一次……”
平川聽後,半晌無言。這皇上,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僅僅只是忌諱朝臣們議論他的身後之事麼?還是,他有什麼別的打算——
“還有啊,磐義的瘋病越來越厲害了,以前只是呆,現在是到處亂跑,連寒蕊都跟不住,哪天不是不把皇宮折騰個夠?!反正每天都要找好幾個回合的,不一留神,他就跑沒影了……”錢公公嘆息著,搖搖頭:“若是皇后娘娘泉下有知,那還不知道是怎麼個傷心法,還有寒蕊公主,為了他,可是連眼淚都留幹了……”
怪不得,她會那麼清瘦和蒼白。平川瞬間有些悽然,但馬上掩飾過去,只問:“源妃娘娘有什麼打算?”
“還不是想立磐喜為太子,可是皇上不搭腔,乾著急啊。”錢公公說:“這事啊,急不來的。”一抬眼,望過來:“你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平川搖搖頭,少頃,又答:“越是這個時候,你越是要勸源妃娘娘不要輕舉妄動。”
錢公公一下就聽出了平川話裡的潛臺詞,他嘟嚷道:“她應該,沒這麼笨吧。”
“人一急,或許就容易衝動,做些弄巧成拙的事情,也未必可啊。”聽到源妃加快了立太子的動作,平川有些焦慮,所有的計劃目前暫時都在擱淺,但他最擔心的,還是源妃意圖對磐義不軌。或許,只能透過錢公公旁敲側擊了。
錢公公嘆一聲:“有什麼必要呢,一個瘋子……”他頓了一下,忽然說:“這時候,跟她說,把磐義送走,合適不?”
“你想好送到哪裡去啊?”平川假裝漫不經心地問。心裡卻有些忐忑,難道,錢公公已經提前有了安排?!
“我沒想,呵呵,”錢公公涎著臉道:“你想啊……”
“這事可跟我沒關係。”平川一句話撇得乾乾淨淨。
“呵呵,”錢公公笑道:“我就跟源妃娘娘說,這事交給你去辦。”宮裡這麼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平川假意慍怒道:“你這傢伙,太不仗義了!”
“行了,你既然給了我這個人情,就好事做到底,都替我兜了吧。”錢公公說好話。
平川搖搖頭:“那都多少年的老皇曆了,現在我已經無官一身輕,也自然,辦不了什麼事了。”
錢公公沉吟片刻,忽然說:“娘娘不找你,你真的,打算就這樣在鄉下呆一輩子?”
“是啊,現在,我已經習慣了
這種平靜的生活了。”平川說。
錢公公黯然道:“是啊,你才娶的親,”他又一下抬高了聲音:“你看看,我都沒去祝賀一下?!”
“咱倆不說這個,說這個就見外了。”平川擺擺手。
“老弟,不瞞你說,你想過平靜的生活,這個願望是很難實現的,”錢公公站起來,深吸一口氣,幽聲道:“就憑你賽將軍的名號,想置身事外都難啊。”
他俯下身,湊近平川耳邊低聲道:“源妃娘娘,是非找你不可的。”
平川只當作不解,納悶地望著他。
錢公公又說:“這幾日,你就留在白洲城裡,我猜想,娘娘該是要找你了——”
他忽而,又輕輕一笑:“你小子,真沉得住氣,要把我真的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