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站在公主府外,遲疑片刻,叩響門環。
下人開了門,喊一聲將軍,卻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
平川默然道:“我是駙馬,不能進去?”
“公主吩咐了,除了她,任何人不能進入。”下人回答。《
br/》 “那要是官兵呢?”平川沉聲道。
下人不慌不忙地回答:“官兵當然不能進,這是公主府。”
“如果有聖旨呢?”平川冷笑一聲。
“聖旨來了再說吧!”猛一個高聲,平川調頭一看,寒蕊已經上了臺階,她說:“我心情不好,回來住幾天,調養一下,將軍回去吧。我想回去了,自然就會回去。”抬腳跨進門檻,大門緊跟著飛快地掩上,生硬地將平川拒絕了。
平川站在大門外,半晌無言。
“平川……”按理,稟告完軍務,就該退下了,可是這當口,皇上卻叫住了他。平川站住,心裡已知為何。
“聽說寒蕊住到公主府去了?”磐義漫不經心地問。
平川波瀾不驚地回答:“我們鬧了些不愉快,她回去住幾天,臣猜想她氣消了,正預備去接呢。”
“是麼?”磐義玩味地一笑:“可否告之朕,你們究竟是為何紅臉啊?”
平川鎮定地說:“公主想替臣納妾,臣發了她的脾氣。”
“哦,”磐義淡淡地笑道:“納妾麼,也不是什麼壞事。”
平川頓了頓,說:“公主就是小孩心性,想當然……”不管她做了什麼,都請看在她不成熟的份上,饒了她。
“她從來都是這樣羅,”磐義漠然道:“不壞事,也就不用管她了。”只怕,她的任性會壞事。
平川默默地,住了口,揣摩著,磐義這話,還有別的什麼含義。
磐義輕聲道:“朕是皇帝,為了體制,如果寒蕊犯了錯,也是要罰的……”他瞟平川一眼,說:“自古以來,王子犯法於庶民同罪,要朕說,王子犯法,該罪加一等!不然,規矩的威嚴體現在哪裡?!”
平川一驚,不敢答話。
磐義隨即又緩和了口氣:“不過,她也不會犯什麼大錯,畢竟,有你看著她嘛。”他微微一笑,俯視過來:“平川,我母后的忌日在即,我若拿源妃開祭,也會仁至義盡,讓他們母子見上一面的……”
平川聞言,知道皇上已經不打算兜圈子,開始明說了,趕緊跪下,懇求道:“臣一定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忌日當天巳時,朕要在這正陽殿裡,見到磐喜。”磐義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他說著話,已經站起了身,陰冷的聲音在殿中想起:“或者,你可以告訴寒蕊,不要以為朕不敢殺她!要麼,把磐喜交出來,要麼,她給磐喜陪葬!”言畢拂袖而去。
平川跪在殿上,只覺得冷汗漣漣。
天已經亮了,寒蕊剛起床,下人就跑過來稟告,說紅玉來了。
看見紅玉進來,寒蕊一點也不意外,只淡淡道:“將軍叫你來的?”
“不是。”紅玉說。
“是不是都沒關係,”寒蕊說:“你也是來勸我回去的?”她瞥紅玉一眼:“再過幾天,我自然會回去的。”
紅玉說:“不是呢。是潤蘇公主一早送信來了,說請你去一趟庵子裡,有話跟你說。”
寒蕊愣了一下,幽聲道:“連她也要來勸我了,難道,真的有這麼不妥當?”
紅玉試探著向前斜過身子,輕聲道:“公主,你會去麼?”
寒蕊緩緩地起身:“怎麼不去呢?去……難得她主動要見我,我們姐妹,都已經這樣了,還能痛痛快快見幾次……”
紅玉鼻子一吸,長吁一口氣,靠上前:“公主,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回將軍府吧,”寒蕊說:“我一個人去。”她說:“你回去告訴將軍,他的想法我都知道,雖然是為了我好,可是有些事,我還是不得不做,不然,以後都會無法原諒自己的……”
紅玉還想說什麼,卻沒有出聲,只點了點頭。
寒蕊的馬車出了公主府。
紅玉也從大門裡邁了出來,卻只是在門邊站住,望著府門對面的深巷。
一身甲冑的平川徐徐地走過來:“辛苦了,紅玉。”
紅玉悽然一笑,紅著眼圈道:“我從來沒有騙過公主,這樣違揹她……是很對不起她……我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至少沒有錯。”平川沉聲道,舉手一揚,小分隊制住下人,飛快地進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