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心。
心臟沉悶而有力的跳動,正透過衣服傳遞到她的掌心,她用力地按著,淚眼婆娑。
“北良,是你的心在跳動麼?”她悽然道。
他輕輕地蓋住了她的手,握住,柔聲道:“北良已經走了,我是平川。”
“不……”她喃喃道:“他說,他的心,在你的身體裡……他的愛,跟箭一起扎進來……”
“北良騙你的呢,”平川深情地望著她,溫柔地糾正道:“在他把箭扎進來之前,你已經,在這裡了。我的身體裡,只有我的心,你在我心裡,已經很久了……”
“不……”她固執地說:“他說,你就是他……”
“我不是他,”平川輕聲道:“如果你願意把我當成他,我不介意……”
她絕望卻不甘心,輕聲地啜泣起來。他默默地抱住了她,如果悲傷可以轉移,他希望,可以代替她去悲傷。
寒蕊擦了擦汗,說:“吃飯出汗也就算了,坐著繡花也出汗,這天氣,真是越來越熱了。”
“不熱還能叫夏天?!”紅玉笑起來:“要不洗個澡吧,洗完了身上清爽,你也不用煩心了。”
寒蕊一聽,來了精神:“這個主意好。”
於是紅玉趕緊準備了澡盆,倒上熱水,寒蕊迫不及待地泡了進去,感嘆一聲:“還是水裡舒服。”
嘩啦啦洗了好一陣子,要出水了,寒蕊一看架子上的衣服,就不樂意了:“穿蘭色那件嘛,顯得涼快。”
“還在後院曬著呢。”紅玉說:“先穿這個,我懶得去取。”
“今天我還就想穿那件。”寒蕊把手指頭轉了轉,一點紅玉:“紅嬤嬤,你偷懶不成了,去拿吧……”
紅玉無奈地鼓鼓腮幫子:“是——公主——”
平川匆匆從操場撤下,汗津津地踏進帳中,迎面站起身的正是元安公公。
“郭帥,”元安說:“皇上有密旨,令你帶幾名精兵,火速趕往沛縣,今夜子時前必須到達,這是密令,呆會你自己看吧。”說完,把一封密函遞過來。
密令是說早先逃脫的惠將軍有了行蹤,預備誘出擒拿,餌已放出,子夜行動,為免窮寇死抗,特調平川增援。平川思忖片刻,送走元安,即把戚副將叫了來商議。
“到沛縣,快馬不停,需要四個時辰,”戚副將說:“我們還有兩個時辰準備。”
平川點點頭:“挑選先鋒隊十二人,一同上路,現在盤查補足馬餉,隨時待命。”一看戚副將,還站著不動,於是問道:“怎麼了?”
“現在就走?”戚副將問一聲。
平川見他似乎有話要說,便道:“有什麼你就說吧。”
“呵呵,”戚副將摸摸腦袋,不好意思地說:“吩咐他們準備,我想回家去招呼一聲……”
“去吧。”平川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應該回去說一聲,不然,寒蕊擔心。於是沉聲道:“一個時辰後,你順道過我家時叫一聲,我們一起回營,即刻出發。”
行,戚副將爽快地應一聲,兩人一同出營,到了郭府,分道揚鑣。
平川過了長廊,正好碰見紅玉抱了藍裙從後院轉出來。紅玉驚訝道:“將軍怎麼回來了?吃午飯了沒有?”
“吃過了,寒蕊呢?”平川問。
紅玉答:“在屋裡……”聲音還未落地,平川身影就已經走遠。
誒……
紅玉猛一下,想到寒蕊在屋裡洗澡,想制止平川的腳步,聲音還在喉嚨裡,一忽而卻改變了主意。她咬了咬嘴唇,從長廊裡退了出去,坐在前後院相連的拱門處,心裡開始七上八下。
會發生什麼呢?自己這樣做,不會有錯吧?
寒蕊在水裡泡得不耐煩了,估摸著紅玉也該回來了,索性自己起了身,站在地氈上擦起身子來。
門輕輕地一響,想是紅玉進來了。寒蕊加快了擦身體的動作,問道:“裙子取來了,趕緊替我穿上……你看我多體貼,連擦水都不用勞煩你了……”
儘管背對著屏格,她還是感覺幔帳被掀了起來,紅玉進來了,動作怎麼這麼慢?寒蕊側彎下腰,最後把腳上的水擦乾,說:“你磨蹭什麼啊?雖然不是冬天,我不冷,可也不能就這樣光光的站著……”
她把帕子輕輕一丟,象往常一樣,胳膊平伸著,轉過來:“快點穿——”
忽然,她的眼睛直了!
幔帳前方站著的,是郭平川!怎麼又是郭平川?!
推開門,進來的,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