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後,決定放棄自己開始安排的好好的,在巴黎為期一週的旅遊計劃,第二天再來塞納河邊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傲慢的畫家。
第二天,湮琪兒果然又出現在塞納河邊。她在塞納河上的三十六座橋上來回走了很多遍,就在快要心灰意冷的時候,居然在巴黎聖母院門口見到了那個人。
他今天的裝束和昨天沒有什麼不一樣,湮琪兒都在那裡考慮他是不是沒有地方洗澡換衣服。
湮琪兒照樣像昨天一樣靠近他,發現他今天是在畫素描畫。洋洋灑灑的幾筆,就勾勒出巴黎聖母院神聖的神聖宏偉的感覺。
湮琪兒當時,又看他畫畫出了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又傳來那個人的聲音:“小姐,如果你真的想要一幅人物畫,這裡還有很多別的畫家,你可以去找他們。”說完,他又繼續做他的畫。
湮琪兒聽了,忽然覺得有些委屈,想了一會,翻出錢包,拿出一大把錢,放在那個人面前,說:“如果你幫我畫畫,我就買你的畫,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那人聽了,拿起錢,又遞給湮琪兒,聲音帶笑,說:“小姐,我的畫是不賣的。”
湮琪兒無奈地把錢收起來,想了想,問:“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幫別人畫畫?”
那人沒有回答。湮琪兒也就很聽話地沒有再問。
過了好{炫&書&網}久,那人畫完,收起畫板,說:“我曾經只畫過一個人物畫,可是那個人卻在幾年前去世了。所以,不想再畫人物。”說完,還側頭看了湮琪兒一眼,眼神有些悲傷:“這個理由怎麼樣?”
湮琪兒有些愣,“哦”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湮琪兒從小環境太好,安慰別人的工作可從來沒有做過。她腦袋想了好{炫&書&網}久,終於說:“應該過去很久了吧,什麼東西都會過去的了。”
那個人轉過頭來,看著這個全身上下被名牌包裹得很好的芭比娃娃,笑了笑,淡淡地說:“小姑娘,說的倒是沒錯。”
說完,他又轉身走了。
湮琪兒一直看著他的長長的背影在轉角處消失,忽然覺得,他的背影,有些蕭索。
接下來的幾天,在巴黎市中的各個旅遊景點,人們就可以看到一個奇怪的組合:一個流浪畫家打扮的人,從早上到下午,都坐在他的專業畫板前畫畫;而一個打扮高貴的千金小姐卻默默地,站在那個流浪畫家的身後,看著他畫畫。
兩人偶爾會有言語交流,可是大多數時間,那個畫家都在全神貫注地畫畫,而那個小姐卻在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畫家畫畫。
終於過了一個星期,他們的地點轉移到了塞納河上著名的亞歷山大三世橋。
這座橋絕對是一座美輪美奐的藝術品。展翅騰空的鍍金飛馬雕塑佇立在大理石建的橋頭上,那是俄國皇帝亞歷山大送給法國的禮物;華美的花形雕飾在橋樑鋼鐵骨架外面金色的欄杆上,花環叢中的美麗仕女若隱若現。連橋上的燈都被安裝在銅鏽色的雕塑燈架上,燈旁有蠟臺相擁,彷彿經過精雕細琢,永遠像過節一樣。
那個畫家畫畫的時候,湮琪兒忽然說:“我明天就要走了,回美國。”
那個人沒有說話,還是在不停地用畫筆在紙上描繪著。
湮琪兒覺得這樣也就是這次難得的遇見的一個結束,平淡得就像平常的生活。兩個人不知道對方名字,不知道年齡,不知道職業,只是由於畫畫聯絡在了一起。
湮琪兒臉上笑笑,想,這也算是一場豔遇吧。可是,心裡卻不知怎得,有些難受,還有些心疼。
忽然,那個流浪畫家說:“小姑娘,站到橋邊去,我給你畫張畫。”
湮琪兒開始還沉浸在感傷中,聽了這話,臉上馬上有了色彩,語氣興奮異常:“真的?你真的要幫我畫畫?你不是說你不再畫人物畫嗎?”
那個人笑笑,說:“在你走之前,送你一份禮物,謝謝你陪我這麼久。”
過了一會,他可能覺得旁邊的人沒有動靜,抬眼一看,發現湮琪兒還愣在那裡。
他微笑著說:“小姑娘,快點,現在陽光最好。”
湮琪兒聽話的站在橋邊,忽然想起了什麼,說:“我不是小姑娘,我都二十了。”
那人嘴唇揚起一絲笑意,卻沒有說話。
當時陽光正好,伴隨著微風吹來,湮琪兒覺得,這輩子,心情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好過。
那次離開歐洲,湮琪兒真的很不捨。
後來坐在飛機上,她思前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