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明沒有回答我的話,卻換了個問題問我:“你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著遠處的璀璨夜景,說:“為了錢啊。”
“你不是……”湮明反駁。
我都沒想到湮明會這樣說,心情不覺大好,笑了起來,說:“五年前,我被湮龍從死亡中救了回來,當時就想,不論怎樣,都要好好報答他。然後,兩三年前意外知道他得了癌症,於是我就厚著臉皮逼婚,讓自己好名正言順地照顧他。”
回頭看看湮明,又補充道:“我可說了,別不相信我啊。”
湮明微微一笑,居然沒有猶豫地說:“我相信。”
聽了這話,我心中又覺得一片溫暖,繼續說:“其實,湮龍真的很愛你的母親,也很愛你。他當年為了找你和你母親,落下了一身病。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現在應該還健在吧。所以,如果可能的話,還是試著原諒他吧。”
湮明這回又很久沒有說話。就在以為他不會再有反應的時候,我才在晚風中聽到那一絲細微的回答:“好。”
晚上回到賓館,湮明要服務員給我單獨開了一個房間,並囑咐我要好好休息一個晚上,還對我說,他的病已經差不多了,所以,準備明天啟程回蓉城。
我點頭答應,進到房間,這時才注意到,透過那整面牆的落地窗也可以俯瞰到的香港的夜景。
心裡忽然覺得有趣,想著,如果湮明知道這裡的景色不亞於太平山,不知道還會不會願意頂著冷風在那個山上呆那麼久。
記得,第一天匆匆忙忙趕來這裡的時候,我整個晚上都在照顧著湮明,根本沒有時間沒有心思欣賞美景。再想想湮明,他可能這段時間太忙,也沒有注意吧。
我走過窗邊,坐在地毯上,就這樣靠在窗戶上,一動不動地望著遠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可是,思緒卻在這樣的夜晚擴散。
這樣的美景,和多年之前,我在墨洛克看到的愛情海是那麼的不同。這裡的夜色,充滿了生機和活力,可是,愛情海的夜色,卻是那樣的平靜古典。
那時候,我住的地方,是坐落在墨洛克寸土寸金的黃金海岸的著名的白色皇宮,豪華異常。
那是一座由白色大理石打造的恢宏建築群,幾乎每一片牆上都精心雕刻著各種各樣的百葉草圖案。置身其中,彷彿夢幻一般。
這座宮殿,又和旁邊的大大小小的清真寺融為一體。其中,最大的那座清真寺正門樓以淺綠色為主色,佈滿精細刻花。進門後即為寬大的內廣場,與內廣場相連的為宏大的禮拜寺和教經堂,極富伊斯蘭特色。
二太子令人限制了我的行動。所以,我每天只能在離自己的臥房的那一帶自由活動,平時的生活也只有一個女僕打理。
好在,離我的臥房不遠處有一個美麗的花園,裡面有來自全世界的奇花異草,每天,不論何時,都可以看見很多園丁來回工作。我閒著無事,也會去花園走走。
其他的,除了逛花園,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靠在自己臥室的窗邊,眺望就遠處湛藍的愛情海。這樣的時光,讓我總覺得回到了穆塔和自己在突尼西亞的日子,簡樸,卻異常的平靜幸福。
看海的時候,我會想到一個從孤兒院就開始就記憶猶心的故事。說的是,一個女人在海邊等著她的愛人戰爭回來。當時他們約定,如果他死了,歸來的船上掛的就是黑色的帆,如果他活者回來,船上掛著的就是白色的帆。那個女人每天都在海邊眺望,盼啊盼,最後等來的卻是掛著黑帆的船。女人悲痛十分,還沒等船靠岸,就投海殉情了。可是,她的愛人其實沒有死,只是他在歸來的時候忘記將帆換成白色的了。
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像這樣一個女人,每天都不停地在等待,盼望著心愛的人的到來。只是,我不會傻傻地還沒有看到自己的愛人,就殉情而死。不論結果如何,我一定要想盡辦法,見到他,哪怕是最後一眼。
住在那個皇宮中,我也基本上沒有了時間觀念。不知道過了多少個白晝,我的身體又臃腫了很多,連起床都變得十分吃力。
可是,我每天還是會起身,走到窗前,不停地向遠處眺望。很多時候,我一站就可以是整整一天,從白天,朝陽出現,一直到晚上,古老燈塔燈光閃爍。
“哼。”輕輕地一聲,引得站在窗前的我回頭。
那個陰霾的二殿下冷哼一聲,走過來,有些譏諷地對我說:“你現在這樣,再怎麼看,也看不到他的。”
然後,他話鋒一轉,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