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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所以我與張默翟雖是生人,卻並不引人注意。順著路人的指引,我和張默翟來到了當日江華喪命的現場,看到了那條石上已經黑紫的血跡。

張默翟輕輕瞥了一眼血跡,示意我噤聲,便帶著我進了酒肆。江華之死雖然已經過了幾天,但是依然是這個小鎮的頭號新聞,間或還是有人議論。尤其是酒肆老闆,他是目擊證人,又親自上了公堂,所以人人都愛聽他講。

“咱們那新任知縣張大人,那叫一個俊啊,你們是沒見過,那眉眼,像是個姑娘一樣,可是堂上坐著,又威風凜凜。那等人才,也不知怎的,會到咱們這窮鄉僻壤來。”酒肆老闆被一群人圍著,講起當日堂上典故,唾沫橫飛。

一個滿面虯髯的大漢聽了不樂意,嚷嚷道:“男人就該像男人一樣,像個姑娘怎好斷案?別一看死人就嚇哭了吧?”

虯髯漢子一席話,說話滿堂鬨笑,我也忍不住笑起來,張默翟不好怎的,也只有跟著以笑解嘲。

酒肆老闆見有人駁他,掙紅了脖子說:“莫老三,你又沒見過,怎麼知道咱們縣太爺不行?我看縣太爺就很精明。當日在堂上,江李氏和她媳婦,又哭又鬧,也被縣太爺幾句話給彈壓住了,威風的很呢。”

莫老三被酒肆老闆點名批評,也不服氣,叫道:“方老闆,知縣大人英明不英明,咱們說了不算,且看這案子怎麼斷,不就得了?”

我聽莫老三這話,大有文章,忙豎起耳朵偷聽,張默翟見我如此,悄悄笑我,他自負耳力過人,酒肆裡雖然吵雜,卻也聽得一清二楚。

何老闆見莫老三與他叫板,旁邊幾個閒人也跟著起鬨有些下不了臺,粗聲粗氣地說:“怎麼判,這江華是自己走路不小心跌死的,與他人何干?”

莫老三嘿嘿一笑:“那江華平日裡何等懦弱,又沒幾個錢,他平白無故的,怎會出來喝酒?若真是自己死的,喬家又何必給這個不喜歡的女婿花錢辦喪事,我看這裡面一定有鬼!若是知縣老爺查得出來,我莫老三就服氣,若是不然,哈哈,何老闆就擺上一桌,請我們吃上一頓如何?”

我見莫老三說了半天,也不過是江李氏那番道理而已,頗感失望,站起來說:“公堂斷案,講究的是真憑實據,這些推測之言,在公堂上都是做不得準的,江華要是真是被人害死的,沒有證據,也只有枉死了。可憐這老實巴交的男人和他家中的寡母啊。”

這一席話,說得眾人唏噓,那莫老三見我如此說,不服氣道:“怎麼沒有憑證,那日江華在這喝酒,我就在外面那樹下賣肉,雖然隔得遠些,但也看到了情形。那喬貞娘來酒肆尋她丈夫,到路上遇上了馬濤,那馬濤是有名的癟三流氓,哎呀,小趙你扯我袖子幹嘛,別人怕他,我莫老三可不怕,他想欺負我,先問問我的殺豬刀!那馬濤見到喬家娘子美貌,便要調戲。江華雖然懦弱,可老婆在眼前被人調戲,焉能忍氣?這真是酒壯慫人膽,那江華便跑出來要與馬濤算賬,那江華生得文弱,馬濤卻甚是靈活,江華打不著他,自己卻腳下不穩摔倒磕到了。那馬濤見江華倒地不起,便悄悄跑了。”

何老闆見莫老三如此說,惱道:“你休胡說,我當日怎麼沒瞧見他二人扭打!就算是這樣,那也不是別人害死,是他自己死的啊。”

我和張默翟聽了莫老三的話,更是疑惑,這馬濤怎麼從不曾聽喬貞娘提過?江華雖不是馬濤所殺,確實因他而死,喬貞娘應該恨之入骨才對,怎麼卻隱瞞了這一節?

我與張默翟相視不語,買單之後便分頭開始打聽關於那馬濤的情形。這不問不知道,一問才知道,難怪只有那莫老三在酒後才敢說出實情,這馬濤真是個惡棍,平日間便為惡不斷,敲寡婦門,刨絕戶墳,打瞎子,罵啞巴,是人人避之不急的鬼見愁!他家略有些薄產,父母早亡,無人敢管,誰要是惹到他,盡出些陰損招數報復。如今石橋鎮蕩子河邊的老宅居住,自江華事情出了之後,馬濤閉門不出,鄰居也再沒見過他。

我打聽到這些情況和,與張默翟會合,他得到的訊息也差不多,我們便一起去了馬濤家。敲門後,卻久久無人應答,我料想是裝不在家,便慫恿著張默翟破門而入,張默翟卻不允。

“為什麼不進去?”我疑惑不解。

張默翟笑道:“我若破門進去了,以後公堂上見到他,有什麼面目口稱律法,自詡公正?”

我見張默翟竟如此制肘,深感不耐,頹然問道:“那怎麼辦?咱們在外面日夜監視?這快吃晚飯了,要守你守,我可要回家吃飯了。”

張默翟負手在門前看了看道:“無妨,自有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