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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第二天出發的時候,我又在門口遇到了雙眼紅腫的湯明慧,她母親正陪著她。見我和張默翟出來,湯明慧有些激動,像是想衝過來,卻被他母親湯夫人給抓住了。張默翟見了這情景有些尷尬,我瞥了他一樣,徑直走到湯夫人面前打了招呼,湯明慧的眼裡只有張默翟,看也不看我一眼。張默翟見我過去了,只好跟上來。

“默翟見過湯夫人,湯小姐。”

湯夫人見了張默翟,溫和的笑笑:“聽說默翟要上京去?”

張默翟垂手說:“正是,默翟奉父母之命與妻子有思上京參加禮部試。”

湯夫人看了看我,還是那麼溫和的說:“昨兒晚上遇著看著就面善,卻不知道是張家的新少奶奶。雖都在長安經裡住著,卻疏於走動,不知有思能不能陪我走走,說幾句話?”

面對湯夫人這樣溫柔有禮的人,真的不容易說出拒絕的話,而且我也有心讓張默翟好好的把事情處理了,所以便對湯夫人說:“有思樂意之至。”

我對張默翟笑笑,便跟著湯夫人沿著佛堂裡的牆廊走開了。停雲寺雖不是什麼古剎深院,建得卻也清幽雅靜,處處可見匠心,便是牆邊角落也立石引瀑。

“多謝張少夫人了。”湯夫人引著我在半形亭裡坐下,溫柔的說。

我微笑:“湯夫人不必客氣,我也是為自己。”

湯夫人看著遠處的金桂對我說:“默翟與犬子瑞澤是打小的朋友,一起搗蛋一起讀書,從前默翟一個月裡,倒有十天是在我們家住著,跟明慧也像是兄妹一般。只是瑞澤沒有默翟那樣的天賦才氣,所以兩人一天天長大倒漸漸疏遠了,前年我在衢州的姐姐得了病,我便帶著明慧去探望,回來時聽說了你和默翟的婚事,便帶著明慧來這停雲寺散心。明慧是個好孩子,家裡都是男孩,所以總跟著哥哥們玩耍,性子也像個男孩子,莽撞之處,還請張少夫人原諒。”說道這裡,湯夫人回頭看向我,深吸口氣又說:“我看少夫人人品端雅,氣度雍容,真是有福之人,不知對納妾之事有什麼看法?”

我聽這話,臉沉了下來。湯夫人見我臉色難看,又說:“多個姐妹互相作伴,也可解生活寂寞。”

喝,原來古代女人沒有被悶死,都是靠著讓丈夫納妾解悶的麼?本來因為湯夫人的溫柔可親,我對她大有好感,我也明白她是為了自己的女兒,所以一個堂堂的貴婦才會忍恥向我說出這樣的話,但是我是一個新媳婦,就有人來說讓我的丈夫納妾,我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我咬咬牙說:“有思明白湯夫人的一番苦心,只是不覺得太過委屈了麼?”

湯夫人黯然說道:“不瞞少夫人,昨兒夜裡慧兒回來便哭,直哭了一夜,我做母親的,看著實在心疼。還請少夫人玉成。”

眼看湯夫人便要落淚,我卻因她所言而火冒三丈,若真依了我的脾氣,我的毒舌,可能會說很多的難聽話,但我咬牙切齒的把火氣壓了下去:“湯夫人多慮了,有思這裡沒什麼,一切都憑默翟決定把。”我我說的很委婉,但我想湯夫人這樣的女人會明白。

等我和湯夫人回去的時候,湯明慧已經不在了,只有張默翟長身而立的身影。見我回來,他快步迎上,對湯夫人行禮:“湯夫人,我和有思要出發了,請代我向伯父和瑞澤兄問好。”看到這樣的場景,湯夫人失望的嘆口氣,也沒多說什麼。

湯夫人送我們出了院門便回去了。上了車,我問張默翟:“處理好了?”

張默翟說:“都好了,你放心。”

我癟嘴說:“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不關我的事。”說完翻出一本張默翟的書裝模作樣的看起來。張默翟哈哈一笑,也看書去了。

兩天之後,我們到了茂縣。這是一個小縣城,不必長安京繁華,也無甚熱鬧可看,我因身子弱,受了顛簸所以渾身都疼,進了城便投了客棧休息。張默翟怕我生病,前前後後的伺候,還老問我要不要請醫生。我見這風liu才子的瑣碎樣煩得很,想轟他出去,又想起那天在停雲寺也是出去轉了一圈就就惹了不痛快,他這樣的人還是少拋頭露面比較好,所以只得忍耐了。

當他第四次問我,身上好點沒有的時候,我這zha藥包立刻就炸了,我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拿起枕頭就扔他:“你給我安靜點!”

張默翟被我氣勢壓倒,喃喃的不敢說話,把枕頭給我送回來又服侍我躺下,終於安安靜靜的看書去了。

等我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外面天已經全黑。張默翟點了燈在床邊看書,我偷偷看他,油燈的微光撒在他的臉上,剛毅的面龐也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