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擱到現在，我已經跳上去揍他了，但是我畢竟還有一分理智，知道這是在張家，所以只有帶著同樣滿是腹誹的青兒藍兒跟著冬雪去拿衣服。

開啟衣櫥，我頓時傻了眼，一個男人家家的，做那麼多衣服幹嘛，娘娘腔麼！我看著各色衣服，心裡沒有主意，正想悄悄問冬雪，結果那個萬惡的張默翟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在背後鬼叫：“冬雪，過來先給爺梳頭。”

沒了冬雪的幫助，我只好自己選擇，還好他把青兒和藍兒留給了我，這兩個高階丫鬟比我有品位有見識多了。藍兒究竟心思細膩，不敢明著幫我，只悄悄趁著張默翟不注意給我指要拿哪個哪個。於是藍兒指揮，我動手取出衣物，又交給青兒抱著，這才回到張默翟身邊等他梳頭。

張默翟的頭髮真好，很黑很亮，就好象洗髮水廣告裡那樣，一把梳子放上去能順滑得自己掉下來。此時他沒有挑剔我，正閉目不知在想什麼，怡然自得的樣子，非常的俊美……當我發現自己又出現花痴狀況的時候，忙使勁兒的晃腦袋，想把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甩出我的腦袋，甩完之後發現，張默翟已經梳好頭髮正在看我，我的傻樣再次被他瞧見……

我尷尬的把手伸向藍兒，也不知道藍兒是不是明白了我的心意，很自覺的從青兒手中先拿出了外衫，我接過來一看，恩，不難，套上就是了的衣服。我這是兩輩子頭一次給別人穿衣服，本來就笨手笨腳，再加上一緊張難免動作就不夠輕柔，一不小心掛著了張默翟的頭髮，正準備道歉呢，那廝卻說：“少夫人好大的蠻力，怕是比楚霸王也不遑多讓吧。”此話一出，冬雪幾個都噗哧笑了，只有我和感覺受辱的藍兒青兒漲紅了臉。

但是我怎麼是肯一直吃虧的人，怎麼也要找回場子，所以我抿嘴說：“妾自顧無傾城姿，不堪逢夫君這樣的富貴人，所以難免心中急切，倒叫夫君笑話了。”我這一自貶，張默翟也知道不是真心話，也就不張口了。我又依次給他繫上了腰帶，戴上發冠，這一番折騰，緊張的我直冒汗，張默翟也被我搞得很不爽，鼻子都氣歪了。戴冠的時候我弄不好，想是又扯到了他的頭髮，張默翟從我手上搶過冠，叫冬雪：“冬雪，過來給爺戴好！”

我知道自己做不好，見冬雪這樣的可人兒結果去，正好中了下懷，最好以後都別叫我，這穿衣打扮的事情仍舊由冬雪他們幾個接管過去才好呢。我心裡盤算著，也不知張默翟是不是會讀心，耳邊又傳來他的指示：“冬雪，沒事兒的時候好好教教你們奶奶，我下次叫她的時候她還不會，你們就去跪瓦片子。”他這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嚇的冬雪臉色刷白，等張默翟甩著袖子出門後，冬雪懇求我：“奶奶，咱們從今兒開始學吧，您不知道，咱們爺這性子，他真會叫我們去跪瓦片子的。”

我瞧著冬雪這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十分內疚，但張默翟還在外面等著去給太夫人請安，所以不敢多說，點點頭說了句“我知道了”就跟了出去。

我一出去，就看到張默翟那張臭臉：“奶奶真是架子大，今兒要我等，明兒是不是就要老太太、太太們等了？”

我懶得和他鬥嘴，跟著他貓腰進了轎子開始裝死人，張默翟見我毫無戰意，覺得沒意思，也不說話了。

到了淳熙堂，除了張默翟的兩個弟弟外，我們是到得最晚的，想是因為今早上我伺候穿衣服太慢給耽擱了。

給老太太、太太請過安後，張默翟帶著我在一邊坐下，我屁股還沒落下呢，這廂大太太發話了：“有思，你是新媳婦，偶爾來得晚些也沒什麼，若是給我請安，晚點也就晚了，只是給老太太請安，以後切不可再晚了，知道麼？”

我聽大太太如此說，趕忙站起來回到：“有思知錯，以後不會了。”心裡卻在暗罵，你兒子也來遲到了，幹嘛不說他，就說我！不是還有人沒來麼，怎麼不見你說，媳婦難道不是爹孃生的，你就要這樣挑剔！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在幾個丫鬟的共同教導下，努力的學習如何行，如何坐，如何跪，如何行禮受禮，被告知了我每日應該做的事情，這些事情包括開頭所說的，給家裡的長輩的晨昏定省，其餘的就是學習如何周到的伺候我的夫君張默翟，掌握的他的喜好習慣，在合適的天氣為他選擇最合適的衣物，在他想寫字的時候研磨，在他想彈琴的時候焚香，在他想出門的時候吩咐下人備馬，於是乎我的整個生活的中心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張默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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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禮儀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