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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我拍拍夏菁的背安慰她,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又問:“別哭別哭,你今年多大了?”

夏菁抽抽噠噠的說:“十六。”

“你們家住映川哪裡?”

“城西沙灣街。”

“你可有兄弟姊妹?”

“民女乃是獨女。”

我問完了話,悄悄給青兒使眼色,青兒會意悄悄走了。我又對夏菁說:“你們家平日以何為生?我見你手指蔥蔥,可見你爹孃對你呵護備至。”

夏菁說:“家父是私塾先生,也代人寫書信,家母在家,接些刺繡織補的活計。家中雖貧,卻十分和睦。”

難怪這夏菁說話斯文靦腆,原來也是識文斷字的姑娘,想來是受乃父的教導了。貧寒之家,卻養出了這樣一個嬌美的女兒,實在不易。

我又問:“你父母又給你找了個什麼人家?”

夏菁氣憤的說:“他們說開雜貨鋪的趙家,家底殷實,待人寬厚,趙家小兒子長得俊俏,人也踏實,我嫁過去後分家另過,不與公婆同住,定能生活美滿。可是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朱家哥哥死後,我已經心如死灰,只想吃齋唸佛了卻殘生。”

我聽了這話,十分愕然,這還沒結婚呢,就要守寡,何苦來呢,小姑娘才十六,以後就這麼生生得如槁木一樣的活著?我裝作和顏悅色的說:“你有這樣的志氣真真叫人佩服。我定然將此事告訴知縣大人,讓他上表朝廷為你旌表。”

夏菁見我如此說,面上終於有了喜色。反正那些道學先生最是喜歡這種貞潔婦人,如果這事由朝廷表彰了,那自然誰也不能逼迫這小姑娘另嫁,也算是如了她的意,旁的卻不與我相干。

“菁兒!”我聽到外面一聲呼喚,輕輕一笑,終於來了。往門外一瞧,一個留著稀疏鬍鬚的老者並一個婦人正一溜小跑的要進來。

“草民夏石海、民婦夏何氏,見過夫人。”這兩個人一進來一起趴在地上,又開始跪了。我真怕折壽,忙起身扶起來,夏菁見爹孃來了,也起身看著父母,又驚奇的看著我。

“快起來,別跪了。把孩子帶回去吧。”我看著夏石海蒼老的樣子,夏何氏擔憂的樣子,實在不忍心,便讓他們走,老兩口大約是來時已經受了青兒的教導,千恩萬謝的便走了。

“奶奶,您知道麼,那夏姑娘死了的未婚夫婿是誰?”青兒待人走了,神秘兮兮的問我。

我見她如此,知道是有八卦,忙問:“是誰?”

青兒悄悄說:“就是那個自殺了的朱奎!”

我一聽吃驚不小,這兩人也真是重情義,真是可惜了。若是朱奎不死,大約也會夫妻恩愛。自朱奎死後,我找來當時的預警隊員問過,原來事發當晚,朱奎當班,也不知是為的什麼,睡得太死,等他醒了去鳴鑼的時候,泥石流已經形成。朱奎認為是因為自己沒有及時通知村民,所以才死傷無數,如果自己警醒一些,沒有睡過去,那一定可以像龍豐村那樣,全體安全撤離。

我對朱奎很愧疚,如果我沒有受傷,能夠及時對隊員們進行心理疏導,他也不至於內疚到自殺。等我聽聞到朱奎的死訊,對其他隊員進行心理危機干預的時候,才發現很多人都有這種深切的罪惡感,尤其是在恆豐,元豐兩村的隊員。我讓張默翟跟這些人都做了懇談,引導他們走出這種心理陰影,可惜都是朱奎死了之後的事,死人活不過來。

青兒不知道我柔腸百轉,又說:“奶奶,還有個事兒,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我輕笑:“你怎麼這樣吞吞吐吐起來,說吧。”

青兒壯著膽子說:“我聽夏家大娘說,那個狗兒娘,去義莊看過孩子的屍體後,趁著人不注意,觸柱而死了。”

我聽了這話,深吸一口氣,死了也好,她那樣瘋瘋癲癲,無人照看,也很可憐。任由她長年累月到處說是我和張默翟害死了她的孩子,到時候我們如何說得清楚。我無情的這樣想著,輕笑:“怪累的,我回去歇歇。”

對於夏菁的事情,我並未上心,只想著弄走她別煩我就好,這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我這個不是官的人。我只以為事情已經過去,卻不曾想過了兩天,夏家老兩口又鬧上門來問罪,說是我蠱惑了他們女兒。

我原先不想管這事,除了煩這種麻煩事之外,也是因為這種事,誰管誰就是裡外不是人,所以躲了。可沒想到還是給自己惹了一身騷。夏家兩口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張默翟哭訴著,而我只有幹看著的份。

“大人,學生也是快五十的人了,膝下只有這一女,如今她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