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少,好像有人跟蹤我們?”
“哪來的人,我看是鬼吧。”似乎看出她的害怕,他玩心一起,打算嚇嚇她,“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什麼的很多的,畢竟,在這烏木林裡,也是有人看到過的。”
“真的?”她往他旁邊縮了縮,抬眸遲疑了好久才說,“我,可不可以牽著你走?”
她承認,她是個害怕鬼神的人,不是心虛,是因為想象著那種詭異可怖的畫面,就可以自己把自己嚇到。
“不可以。”他冷情的拒絕,唇角含著不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嘁,小氣。”她嘴上不悅的咕噥,行動上卻是緊緊的跟著他,偶爾回首看看身後,一顆心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雜草叢生的一塊空地,一箇中年男人捂著流血不止的小腿半躺在地上,冷陌瞳,許貝,米易,Haley皆持槍警惕的站成一圈,靜等著藍洛寒下命令。
“活口就剩他一人了?”
“是,屍體已經處理好了。”
他滿意的點頭,手腕微動,一把消音槍便從懷裡掏出,對著地上的人補了兩槍,繼而把槍丟給了沫筱染,“殺了他。”
錢冬仰躺在地上,溫熱的鮮血從手臂,大腿上汩汩流出,神色猙獰的看著藍洛寒,“我在天地盟幹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不能就這麼死,我要見大當家!”
“呵,你是傻子麼?”藍洛寒仿似聽到了一個大笑話,不覺輕笑出聲,“叛徒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小妖,還不動手?”他冷冷的看清她的每個表情,眸底泛起一絲絲冷意。
“我……”她動了動手指,緩緩的指向錢冬眉心,卻是無論如何也扣不下扳機,“我槍法不準。”
“是麼,”藍洛寒踱步到她身後,雙手覆上她的手背,涼涼的氣息掠過她的耳畔,“既然這樣,那我幫你。”
他淺淺一笑,手指微動,瞬間,子彈直穿錢冬的眉心,無聲無息中,他的頭歪向一側,睜大的雙目直直的看向沫筱染!
“怎麼辦呢?”他俯身,側頭,無辜的看向她,“手上沾了鮮血,我們註定,死後都是要下地獄的。”
他的笑,如同一顆嗜血的毒藥,侵入她的肺腑,吞噬她的靈魂,她愕然,看著那雙憎恨的眼睛,眸中的慌亂恐懼逐漸被後起的怒火壓下。
回神時,他正揹著她離開,惱怒之下,她順手將手中的槍向他砸去——
“砰!”
槍身砸在後腦勺的聲音,藍洛寒頓住,眸色微凜,泛起一層層森冷的寒霧,緩緩轉身,黝黑的眸子對上她燃著怒火的眼睛。
她愣在原地,看著他一步一步靠近,此刻,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有的只有滿腔的怒火,這個人渣,到底要把她毀到什麼程度才肯罷休!
“小時候養成的壞習慣,怎麼到現在還改不了?”他噙笑,輕抬起她的下巴,“一不高興了就拿東西砸人,哼,醜丫頭。”
醜丫頭……
醜丫頭……
這樣傲慢的語氣,這樣近乎於陌生的熟悉字眼,難道他就是——
“你是那個小男孩?”微垂的眸募的睜大,恍惚間,思緒回到了六歲那年。
-呵,想起來了嗎?沫、筱、染。-
他的手漸漸下滑,緩緩扼住她纖細的脖頸,“記住,沒有下一次,如果你再敢拿東西砸我,我會親手掐斷你的脖子。”
她蹙眉,第一次他掐她,她嘗試過生不如死的窒息感,這一次,如果他能掐死她,對她來說,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
天空下起了毛毛雨,不大,剛好可以顆顆侵入肌膚,在秋天的夜晚,涼入骨髓。
“小妖,別想太多了,他遲早是要死的,你不殺他我們也會殺他,何況,開槍的是藍少,你只是握著槍而已。”轎車停在公寓樓下,冷陌瞳極力緩解著沫筱染的精神壓力,畢竟第一次殺人,很需要精神上的慰藉。
“我明白。”她強自鎮定的笑笑,“我本來就是殺手嘛,不殺人怎麼對得起殺手這個稱號。四瞳,米易,你們先回去吧,我沒事的,別擔心我了。”
她撐著傘,雨下得越來越大,說不害怕是假的,她只想回到家裡好好的睡上一覺,然後忘掉今晚的一切。
只有一個人的家,帶著逃避式的刻意遺忘。
揚起的笑容在他們離開後凝固在嘴角,悻悻的垂眸,轉身時,正好一道閃電自頭頂如蛇般劈過,沫筱染愣怔的看著面前垂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