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操,但是回團部辦公室沒有問題的,而且池小淺回去後,好歹能在在部隊大院裡溜達,好過呆在市區卻哪兒都不敢去。陸媽心疼兒子的傷,三天兩頭地往部隊送湯湯水水來,還時不時給池小淺買新衣服過來,搞得她都有點兒不好意思。
這天晚上陸少勳下班回來,看到床上放著的新裙子問:〃媽又給你買衣服了?〃他拎起來看,又是乖乖牌淑女風,其實不熟悉池小淺的人,光看她長相好會覺得這種衣服挺適合她,但是陸少勳最清楚,池小淺是不喜歡穿裙子的,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摳腳女漢子,穿裙子的話怎麼叉起腿摳啊!〃他想到這兒禁不住笑。
池小淺走進來,翻出那裙子的吊牌給陸少勳看,〃你看,很貴咧,我又很少穿裙子,好可惜……〃
〃沒事,咱們週末回去的時候你穿去讓老人家高興一下就成,平時咱不穿。〃
池小淺有點兒不安,〃陸少勳,你說媽是不是特別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啊,不然怎麼老給我買衣服啊?我這麼穿是不是很丟人啊?櫟〃
〃胡思亂想什麼啊,媽是疼你。〃陸少勳伸手揉揉她的後腦勺,也沒在意。
其實,池小淺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說起來,陸媽是很喜歡小淺的,覺得這孩子心地好,招人疼。唯一有點兒看著鬧心的,就是她有時候也太不愛打扮了。也許這也是婆婆疼媳婦兒的正常心理,看著別家的媳婦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自己媳婦兒長得水靈,卻完全不拾掇自己。頭髮是長年一把馬尾巴,一年也見不到她化一次妝,除了穆以辰生日那次,有肖牧之帶她去做造型,其他時候不管什麼場合都是T恤衫休閒褲。記得有一回老姐妹邀請她去插花會,她帶著她一起去,結果這孩子穿著牛仔褲就來了。問她怎麼這樣穿,她還一臉錯愕的,〃不是說要插花?我還說穿舊衣服不怕被泥弄髒了。〃
陸媽那個頭疼啊,插花會呀,名媛會呀……雖然她自己生意做得不大,但是以前老太太的名望,加上陸少勳的身家擺在那裡,好歹也算城裡一望族吧,雖然她也不是喜歡往這些浮華圈子裡鑽,但一年幾次迎來送往的應酬總是要的,作為陸家媳婦兒,這丫頭這麼不懂打扮可不行,於是陸媽這才苦口婆心地,每次見到小淺就給她惡補穿衣經,也帶她到商場去買衣服。其實,小淺這丫頭的審美還是不錯的,每次逛著,多瞧兩眼的衣服都不錯,但是隻要一翻價牌,就扭頭要跑。說起這些陸媽就頭疼,所以現在都直接買了衣服送過來,萬一遇上個什麼活動,叫她直接穿了來謝。
月末又有一場應酬,是一個反象牙的公益晚宴,陸媽早早給池小淺打電話。
〃就穿那套象牙白的,記得提前去做指甲啊。〃
〃哦……〃池小淺看看自己的指甲蓋,完了,又剪得一溜兒禿。好不容易把一身拾掇消停了,陸媽笑得合不攏嘴,〃多好看呀小淺,不是媽媽自我陶醉,要說你打扮起來,一點兒也不比那個什麼李眉遠差!〃
〃媽媽……〃池小淺內八字站著,摳著手指頭。
〃好啦好啦,不提那晦氣的妖精,咱們走。〃
偏偏,越是不想提起不想見的,越是避不開。池小淺、陸媽、還有肖牧之的老媽一路到了插花會,進門就看到了李眉遠。也不奇怪,她是城裡最年輕漂亮的管絃樂演奏家,這樣的慈善盛宴又怎麼少得了她。
〃味兒真大!〃肖媽媽在鼻子前面擺擺手。
〃什麼味兒?〃
〃***狐狸味道。〃
〃……〃小淺總算知道肖牧之的毒舌秉承誰的功力了。
〃走走走,咱們繞道走。〃兩個老的拉著小的,遠遠地繞開了去。
李眉遠冷冷地看著她們三人走開,嘴角是輕蔑的冷笑。其實,以前她也幻想過自己如何做陸家的好媳婦兒,如何跟陸少勳的媽媽好好相處,可是現在,她想起這些只覺得可笑。就在前兩天,她收到了法院的傳票,陸少勳竟然將她告了!告她跟蹤偷*拍池小淺,侵犯他人隱私。看著原告欄上陸少勳那鏗鏘有力的簽名,她覺得一切瑰麗的夢境都幻滅了。當年她為陸少勳默默地犧牲,根本沒在他的心裡留下一絲漣漪,他變得那麼冷血無情,喜新厭舊。
她沒有接受法院的調解,賭氣拿出一大筆錢來賠償,陸少勳回絕了,他的律師對她說,陸少勳不要她的錢,只要她向池小淺道歉!她瘋了一樣當著律師的面把一大把現金撕碎了,〃要命可以,別的休想!〃她只撂了這麼一句話。
自此,怨毒在她的心底生根發芽,蔓生成砍不斷的堅韌藤蔓,將她的心纏得密密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