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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卻不知道師傅是從哪裡弄來的?

與他生活了這些年,斷然不知他還有如此寶貝,可見在師傅的心中,這蘭汀比我重要幾分。

又不禁自嘲:事已至此,還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阿徹淡淡頷首道:“原本大婚將至,朕意欲讓蘭汀小姐在南極洞府多多休息一會兒,不欲奔波勞碌,卻不知小姐親自來我仞利城。既有如此誠意,朕又怎麼會拂逆佳人美意?”

“不至於奔波勞碌,陛下客氣了。”

“雖然不算勞動筋骨,畢竟也有傷元氣。”

“這是蘭汀應當做的,也是小女子的福氣……”

他二人一問一答,有禮有節,旁人難以插下話去,師傅在一邊滿意地捻起了鬍鬚:“陛下,蘭兒,良辰美景,還是共奏一曲,以饗好時光罷。”

說來說去,總歸是要彈的,我默默地縮起了肩膀,眼光劃過師傅的高大身軀,淺淺嘆息。

師傅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冥若從來不曾忘記師傅當年的恩德,常想若有機會該如何報答,然而今日卻陷入如此尷尬境地。

師傅啊,你可還記得阿若,曾經差一點做了天后的,你的徒弟;兩千年後,你卻又有一個要做天后的義女,滄海桑田,想起來猶若隔世。

不,我並不是怪責你,你沒有錯,錯的可能,只是命運。

至於命運,我們雖貴為神仙,卻也只能飽受作弄。

我還在這裡胡思亂想,蘭汀已經攜琴款款走上了王座之側,那模樣真是俏如春花,我不由得下意識按了按自己眼角,怕是早就爬上了魚尾紋。

早有識得眼色的侍女抬了一張織錦緞的大椅過來,蘭汀坐下,輕啟朱唇,微露雪齒:“不知道陛下是彈箏呢,還是……?”

“洞簫。”他淡淡地開啟嘴唇,“拿洞簫來。”

洞簫?我一愣,從來不知道他會洞簫,記憶中還有師傅當年的洞簫聲,盤桓於白雲之側。

師傅也驚訝了:“陛下會洞簫?”

他如玉一般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握住簫聲,苦澀一笑:“當年曾經給一個人吹過,只是她至今都不知道是我……罷了罷了,都過去了——蘭汀小姐想要彈什麼曲?”

我整個呆住——記得許多年之前,在我夜探忘殿之時,聽見的那高山流水的簫聲,是我喬裝混進仞利城天宮之時,於夜間聽見的平緩天籟之聲;是這兩千年來每當天宮的月光照射在我的桫欏樹枝椏上時的羽裳之音……夢裡夢外,難道這一切……都是他?

心頭似乎流過結冰的水——原來他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只是我從來不曾發覺。

而今我知道了,卻不知道遲不遲?

飲鴆止渴

一愣神間,樂聲已然響起!

那是高亢如凰的角徽之音,在夜空中翩翩飄散,我彷彿看見了最初開滿花的山谷,薔薇、風信子、櫻花……

自然,蘭汀的鳳尾琴也有極高造詣,聲音婉約清越,頗有當世名手的風範,也怪不得師傅會挑了這樣一個機會來讓她顯示。

起初,洞簫和鳳尾琴的音調還能相合,一個剛一個柔,聽得師傅頻頻頷首。

然而愈到後面那洞簫仿若包含了無盡無處可抒發的感情,竟然如同珠玉直瀉,飛流激盪,驚濤拍岸,岩石無法承受,片片碎裂開來!

鳳尾琴的聲音越來越被壓下去,蘭汀不甘示弱,試圖拔高一個調加以反擊,然而洞簫越發驚心動魄,我從來不知道這樣雅緻高古的樂器也有如此的狂放,似乎醉到酣暢,情懷無法掩藏,揮金斷玉!

鳳尾琴聲已經十分吃力,又帶了幾分急躁,似乎琴聲的主人努力想要並駕齊驅,卻終於無果。

我向阿徹看去,見他俊面如古井無波,雙目微閉,唇角似冰——我最清楚,這樣的表情,是說明他心裡,有著一個大結。

“啪——”只聽一聲尖銳的刺響,鳳尾琴絃應聲而斷!

這樣絕世之寶,竟然因為追不上洞簫而斷裂!

蘭汀面色灰白地抬起頭來,手指滲出隱隱血跡:“陛下,小女子告罪……”

“何罪之有?”阿徹微微地睜開雙眼,淡淡道,“是朕不好,壞了你的琴。”

師傅蹙起眉,趕緊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的簫聲高妙!”

“隨口一吹罷了。”阿徹淡淡一笑,“蘭汀小姐,是我害的你的琴壞了,你想要什麼寶物便拿去,我有些心口不適,告退了。”

師傅面色有些不豫,卻還是低眉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