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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有心之人再議論夫人這一場病,此外,我的“異能”想必他和沈浪一般,心中忌憚……

我心裡微微一涼,卻緩緩綻開一個笑:“這個好說,我就正準備走了。國公您放心。”

他面帶喜色,卻又道:“還請姑娘以後也不要再和犬子見面了。”

我騰地站起來。

“姑娘請莫激動。”他似乎都在意料之中,咳了一聲,“老朽知道姑娘同犬子……十分談得來,然而畢竟男女有別,犬子也早有婚約,傳出去殊不中聽……姑娘聰明人,應該明白老朽的意思……”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我忽然覺得殊沒意思,便點了點頭,道:“我應承你。”

“好,姑娘真乃聰明人!以後有任何事情要杜某幫忙,老朽一定萬死不辭!”他扯著嘴角,眼角有深深的刻痕,手上,將那盒子便行雲流水般自然地遞到我手上來。

我目光一冷,清清楚楚道:“我不要。”

“是的是的,怎可勞煩姑娘親自拿取……”他連連點頭,招手叫來一名小廝,“來,把這個送到姑娘房內去——”

“我說了不要便是不要,我走了,國公您保重。”我沒耐心再跟他廢話,一扭頭便大步向外行去。

“羅姑娘若是日後反悔,儘管來找老朽便是!”他仍在我後面絮絮叨叨,“只是姑娘高風亮節之人,千萬要記得應承老朽的話!”

我一咬唇,狠狠回頭,灼灼凝視他:“你是不(炫)相(書)信(網)我羅若麼?”

“不敢,不敢……”他嚇得花白的鬍子顫抖,眼中流露出恐懼來。

當時我並不知道他為何那般驚慌,不久後,我明白了。

“陶陶,我要走了。”

我走進房間,看一眼還在埋頭收拾衣裳的窈窕少女。

陶陶的動作定住了,半晌才回過頭問:“為何姑娘這就要走?”

“有要緊事,必須得回去處理。”

她端詳我一會兒,眼角有點紅:“那姑娘以後常來玩,陶陶會想念姑娘的。”

“嗯,我一定經常來看你。”我還會來嗎?我撒了個謊,心有點酸。

“姑娘是個好人。”陶陶拉著我的手,使勁握了握,“姑娘要好好保重,不要又生病啊,下次陶陶不能照顧你了。”

“我會好好的。”我有些感動。

“那……姑娘走得這麼急,有沒有告訴公子?”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蹙起了眉頭。

“還沒有,不過也沒必要了。”我對她笑笑,“你們好好保重,我一定會來看你們的!”

走出那硃紅漆獸頭銅環的大門,看那扇門緩緩合上,我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隨後又自嘲地一笑:若若啊若若,想不到你竟然是這般值錢,區區兩千年修為,就能換普通凡人一家老小一輩子也用不完的金子!

我是該笑,還是該哭?

值得麼?我值得麼?

我回一回頭,又想起夫人和杜離的笑容,又覺得,還是頗為值得的。

我不求感謝,只問心無愧便可。

翠湖山莊,再見了。

陶陶,杜離,再見了。

杜離,我會記得你對我的好的。

陶陶,我會記得你給我梳的頭髮,以後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梳那麼好看的髮髻了吧。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忙念個訣,徑自便到了那家剛來人間時的當鋪門口。

灰瓦依舊,木門依舊,肥胖掌櫃依舊,只是我的心境,卻已然如隔天塹!

“掌櫃的,我來贖東西。”我站在他面前,清聲道。

他滿是橫肉的面上咧開嘴角:“姑娘可要贖回什麼東西?”

“一根嵌珍珠的玉簪子。”我比劃一下,“大約三個月之前拿來的。”

他拉開木櫃:“姑娘好運氣啊,還在。”

不知道為什麼,在廳堂昏暗的光線下看來,那顆珍珠好似淚光。

我拿著簪子站在小巷的轉角,將心定定,吹出一口氣,那簪子便消失在我手上。想像一下杜離拿到的時候的表情,一定是把眉頭皺的死緊。

不過,我說過的,要還給你,我最討厭欠人東西了。

那麼我們就此別過……我強壓下去心中的一絲酸楚,沒有告別,可能是最好的告別吧!

祝你一生平順,事事如意。

我看看天空,不早了。於是將雙手食指在耳邊打個旋,心念咒語,一抬眼便已到了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