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爽胸口滯了滯,這才道:“房子我不要了,也沒有撫養費……我無條件答應離婚。”
“啊?”話筒中朱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登時炸了毛,驚呼一聲之後,立刻像機關槍一樣突突突地數落開了:“你丫的腦袋進水了是吧?還是說你對那個渣男還沒徹底死心,還顧念著舊情?你丫的發燒燒壞腦子了嗎?你也不想想,那個渣男對你和寶寶做了什麼,都那麼絕情絕義了,怎麼還會回心轉意?好,咱不說舊情不舊情,咱們爭取的都是你和寶寶合法合理的東西,又沒有要什麼精神損失費、青春損失費啥的,你犯啥神經啊?你以為這樣,人家就唸你的情嗎?那家人就是白眼狼,完全喂不熟的,難道你還沒看清嗎……”
顧爽被罵了個狗血噴頭,卻並不生氣,反而覺得胸口憋了若干天的一口氣隨著朱莉這通痛罵翻騰上來,化成一股酸辣之意從鼻子裡衝上去,眼窩一熱,淚水滾滾而落。
“莉莉……我不答應,他們就要搶寶寶……”一句話斷斷續續地說出來,顧爽已是泣不成聲。
這件事,就像一塊大石頭沉甸甸地壓在心頭,無處訴說,沒人依靠,漸漸沉寂成一種重壓,讓顧爽即使笑都帶著一絲陰鬱,如今,被朱莉一通斥罵,這股重壓終於化成淚水奔湧而出,心頭的委屈終於得以傾訴,雖然淚雨滂沱,顧爽卻漸漸輕鬆起來。
電話那頭怒火滔天的朱莉,被顧爽一句話說的愣在了當場,好一會兒,才嘎巴嘎巴嘴,道:“寶寶是無價寶,值!”
說完朱莉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剛剛聽到顧爽的抽泣,朱莉的心彷彿被割了一般。想想顧爽不過是想要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對方居然無恥到用孩子來要挾。要知道寶寶也是那個男人的親生兒子啊,也是那倆老貨的親孫子啊!可他們居然無恥到這種地步,居然利用一個母親疼愛孩子捨不得孩子的偉大母愛,來要挾顧爽放棄自己的基本利益,要知道,顧爽被趕出來,可真是上無片瓦下無立錐啊,租住的那個小板房,讓誰看了都覺得心酸啊。
可那些人,那些孩子的父親、爺爺、奶奶,卻是製造這種悲慘的元兇。那些人的心都黑了嗎,良心都被狼吃了,這哪裡還是簡單的離婚,這是恨不得把顧爽母子逼死啊!
越想,朱莉胸中的怒火越旺。熊熊怒火燃燒著,讓她根本無法安心做任何事。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顧爽那副肩膀究竟承受了多少。被逼到那種地步,卻仍舊每天努力地工作頑強地生活,不但打的兩份兼職工作都完成的出色,還經營著那個小花池,播種育苗移栽,辛勤的就像一個老農,從一棵棵小苗上收穫利潤和希望。
這一切,都只因為她不但要自己生活,還要養家養孩子!
怒火呼呼地直往上冒,拱地朱莉太陽穴突突地跳著,腦門子疼的如同裂開一般。
在房間裡轉了幾圈之後,朱莉一咬牙,一跺腳,抄起手袋,氣沖沖地出了門。
被朱莉喝罵一陣,又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顧爽反而覺得心裡輕鬆了不少,就彷彿心頭的鬱壘和委屈都化成淚水流淌了出來一般。
顧爽接電話的時候就在棚屋門口的花池邊,哭夠了,進棚屋洗了把臉,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周老太家傢什都很全乎,顧爽搬家的時候也不過是拿了些床品衣物過去,故而,棚屋這邊什麼都在,平時顧爽在小花池這邊幹活忙乎,洗把臉啥的,也挺方便。
朱莉打電話來之前,顧爽聯絡了幾家安裝大棚的公司,人家一問只有一個溫室,而且還是在樓頂,都立刻推託了。深秋初冬正是農村建大棚的旺季,人家不愁生意,顧爽這點兒小利潤人家根本看不在眼裡。
此時腦袋一清醒,顧爽不由想起鄭卓然。經營花店的大都有自己的溫室大棚,用來冬季儲存花木。顧爽都有些怨自己糊塗,怎麼剛才沒想起合作時間最長的鄭老闆來呢?
一個電話打過去,鄭卓然得知顧爽要修建溫室大棚,也有些意外,不過立刻就在電話裡向顧爽道了賀,然後就對顧爽說:“修建溫室大棚的公司我熟悉。你想好了哪天動工,我直接帶人過去就行。”
聽到鄭卓然這麼仗義地答應幫忙,顧爽也高興,道過謝,又說:“你看最快哪天能過來?若是明天能來最好了。對了,你認識的建溫室的人懂不懂得樓頂花園化改造?我還要做整個樓頂的改造。”
“整個樓頂?太好了!”鄭卓然來顧爽這邊上貨不是一次兩次了,自然知道顧爽所說的樓頂面積有多大,也知道整個樓頂改造後的潛力多麼可觀,立刻讚了一聲,隨即道,“改建樓頂需要建築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