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顧小姐，唐先生剛才讓人送來了一束花，說你要用！”保姆把茶几上放著的一束白色菊花遞到了顧落手裡，

顧落把白菊花接過來，手緊了緊，

唐一慄簡直對她瞭如指掌，哪怕她真的不願意承認。

……

005三兒進門

永安公墓——A市規模最大的公墓。

顧落手裡捧著花，兩旁是柏樹的小路，周圍的地上，一塊塊墓碑靜靜的沉默，林間的風傳來聲聲嗚咽，偶爾還夾著幾聲不知名的鳥叫聲，似乎是在低訴著什麼，也許，是在訴說每一塊墓碑的前塵往事，或許，是在訴說每一塊墓碑都有過的故事。

顧落在一塊花崗岩墓碑前停了下來，把白色的菊花放在墓碑下，蹲下身子，伸出手輕撫著純黑色的墓碑，兩顆眼淚從她的眼睛裡一下子就掉了出來，砸在墓地的石板上。

面前，黑色的花崗岩。

那上面有媽媽顧莞的名字，還有媽媽的照片。

顧落摟抱著冰涼的墓碑，閉著眼睛，眼淚控制不住，一串串的往下落……

媽媽，我回來了！

媽媽，落落來看你了！

媽媽，落落是真的想媽媽了！

媽媽……

不管是想記起的，還是不願意記起的，這個瞬間，這個地點，統統在顧落的腦海中冒了出來，就彷彿是突然跳離了現在的時空，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些汙穢不堪的往事……那一切的總總都不曾忘記，不曾過去……

誰願意做壞女孩？沒有人天生就是！

那年，顧落十五歲！

站在客廳裡，顧落緊盯著被爸爸米瑞領進門的母女——年輕的媽媽邵穎，個子不是很高，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精神勁，邵穎的身側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兒米諾，大大的眼睛，齒紅唇白，不得不承認米諾也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當然這個漂亮的女孩也是爸爸的女兒，爸爸和邵穎共同的孩子。

而此時米諾低著頭，似乎是不敢和顧落咄咄逼人的目光對視，偷偷地縮到爸爸米瑞的身後躲藏著。

“落落，過來，邵阿姨和米諾來了，”爸爸米瑞在一旁招著手，對著顧落輕聲又重複了一句，“落落，米諾是你姐姐。”

顧落沒動，也沒說話，只覺得手心有些刺痛，她自己掐的，

其實，根本不用爸爸言語提醒，

米諾是姐姐，米諾比她大半年，這不是秘密，她老早就已經知道的，因為，那可是爸爸在和媽媽爭吵中一嗓子拼命吼出來的，

媽媽……

顧落使勁咬著牙，

她可憐的媽媽呢？那個全天下最痴的傻女人，那個永遠對愛情抱有太多幻想的傻女人，那個被傷的體無完膚的傻女人在哪呢？

在醫院，最好的醫院！每每有人寒暄起，爸爸總是臉色如常的如此回答！

是，沒錯，醫院，最好的醫院，最好的……精神病醫院！

顧落眼中的怨恨已是絲毫的不加掩飾，一看到對面的母女她就恨，恨得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我沒阿姨，也沒姐姐，”顧落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在牙縫裡擠出來一般，透著切齒的感覺，“我媽媽是獨生女，我也是！”

“落落！”米瑞提高了聲音，臉上明顯掛不住。

邵穎望著顧落，眨了下眼睛，從進了門，她的臉上便都是笑容，似乎並未把顧落的話放在心上，

“落落，阿姨可是很長時間沒見你了，又長高了，也更水靈了！長大了保準是個美人！”

邵穎走了兩步，伸手就想著摸摸顧落的頭，只是，顧落在她的手碰到她的頭之前便已經把她的手提前開啟，

“別碰我！噁心，髒！”

邵穎的手就那麼尷尬的停在了半空中，臉上的笑容逐漸的不自然起來。

米瑞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落落，你的禮貌都到哪去了？”

禮貌？

顧落一股氣憋在她的胸口，難道自己的媽媽剛進醫院不久，爸爸後腳就領進一個女人進來，自己還要笑臉相迎嗎？

“我就說了兩句爸爸就覺得不禮貌了，爸爸這是在心疼了？心疼你的姘頭和私生女了？覺得她們委屈了？那我媽媽呢？你們有沒有一點把她放在眼裡，”顧落指著邵穎，“這個女人來家裡是什麼意思？爸爸你這是想弄個大房二房，一夫二妻了……”

“給我閉嘴！”顧落的話沒說完，米瑞就怒了，抬手‘啪’一個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