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列甚桃花,“都是一同入宮的姐奸佞,服侍皇上本就是我們的分內之事。還請清貴人拋掉不該存的念頭,少關心不相干的人。”
手指被柳心握得隱隱發白。
韓昭媛高聲道:“來啊,將這些不知廉恥的東西都給我拖出去!”
“娘娘!”柳心失聲,五六個小內監硬生生拖著兩個婢女就往外走,粉衣婢女早已嚇傻,碧文肩膀被牢牢架住,淚水洶湧而出滴落在青色裙襬上。“小主!小主!”她連連向著柳心,掙扎著想奔到她身邊來,柳心再也忍不住抻手去拉,卻有人猛然將她的臂膊一挽。
“清貴人,這是做什麼呢?”司空曉顏笑吟吟道,看似柔弱的手腕力度卻是極大,柳心竟掙脫不得。“你放開!不干你的事!”柳心霍地揚手甩開,司空曉顏一個跟蹌,杏目圓睜道:“水琴、素宛,將清貴人給我拉住!”
兩個婢女應聲而上,一個抱住她的腿,一個扳住他的肩。“賤婢,你們做什麼?”柳心奮力掙扎,三人扭成一團,只聽“啪嗒”一聲,茶盞應聲碎裂。
“本宮面前這般打鬧,成何體統?”韓昭媛霍然起身,目光如炬。
柳心咬牙,身子依然被鉗制住,她用力瞪向韓昭媛,那張明麗絕倫的面容此時滿是得意。悠然用帕子拭了拭唇角,韓昭媛曼聲道:“清貴人,不是本宮不憐惜下人,今日之事實在太傷體統,若不從嚴處置了,如何以一儆百?不過一個婢女而已,再讓內務府添上就是,清貴人有必要為一個賤婢跟本宮爭得面紅脖子粗麼?”
“嬪妾……不敢。”她垂眸,難掩眼底恨意。
風在門廊前吹佛低旋,驚起細碎的落葉。
明晃晃的日光照進大殿之中,簾幕光影斑駁。
嶄新的茶盞被送到韓昭媛手中,她慢悠悠抿起一口,微眯著眼像是在口味。
殿中如此安靜,後院女子慘歷的哀號不絕如縷,原先是劇烈地痛呼,到後來便漸漸模糊,只聽得木弧猛擊在身上沉悶的迴響。
柳心陡然發現自己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尖銳地痛。
“原來,你也有在乎的人呢……”有人柔婉笑著在她耳邊低道,吐氣如蘭,“我很好奇,難道你就真能這麼沉寂下去,而對觸手可得的榮華富貴毫不在乎?”
柳心抬眸割去,卻見司空曉顏望不見底的笑容在面上如花綻放,“你不是愚笨的人啊,怎會不明白,帝王的寵愛才是這宮中立足之本呢。”她的手搭上柳心肩膀,隨即被她甩開。
“不勞司空小媛費心。”柳心別過頭。
“呵呵,”司空曉顏款款走回韓昭媛身旁,彎下身子,摞起袖子露出藕臂上玲瓏剔透的玉鐲,“娘娘,這是皇上昨日賞的,到底還是比不上賞給娘娘的那個色澤漂亮呢……”一番話說得韓昭媛頗為自得,忍不住就擺弄起食指上碧玉戒指,挑眉道:“哦,是麼……”
柳心冷睛看著,心中五味雜陳。
——她倒寧願司空曉顏永遠是那副清高模樣,會因為帝王恩寵不知所措,而不是現在這般……遊刃有餘,十足諂媚。
她究竟在想什麼?
忽然見幾個小內監入殿跪道:“啟稟娘娘,兩個宮女都已杖斃。”簡短一句話好若情天霹靂,柳心幾乎站不穩身子,唐嬪連忙適時扶了一把。“柳心妹妹,不可……”她提醒道。
韓昭媛淡淡掠過柳心的臉:“如此甚好。”
指關節隱隱發白,心頭恨意彷彿隨時就要噴薄而出,柳心用力咬住又唇,硬逼著自己不許抬頭,恍惚間唐嬪的聲音低低迴旋耳邊:“妹妹先回去,別和娘娘衝突……”柳心側眸去看唐嬪鬢角處翡翠珠格子,冰涼的色澤,搖曳在明晃晃陽光下微覺晃眼。大殿上之上每個女子的髮飾都是如此耀眼,絢爛光芒混為一體彷彿能將她吞噬,金的、玉的領口綴著的熠熠發光的夜光明珠……誇張地眩暈了她的視線。
這一刻忽然明白了自己的蒼白無力。
司空曉顏拂袖而笑:“來人,好生送清貴人回去。”
記不得是懷著一種怎樣的情緒邁出殿門,神智彷彿飄忽在空中,直直經過碧文拋在一旁的屍體——那樣毫無生機,明明方才還是鮮活的生命,轉眼已如朽木。柳心神情麻木走回宮門前,早已等候許久的錦雲、凝香連忙上前攙扶。“小主……”錦雲顯然聽見了裡面的聲響,兩隻眼睛哭得已經紅腫,用力地抓著柳心臂膊說不出話來。凝香用力咬著唇,竭立不讓淚水再跌落下來,望見柳心僵硬的神情不禁擔憂:“您……”
“走,回宮!”只聽柳心乾脆吐出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