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恢復慣有的陰森。
那張不知道已經被多少漂白水,浸漂過的臉,靠近了看,佈滿了坑坑窪窪的小洞,彷彿是從面板裡,用鑿子鑿出來的,詭異恐怖的很。
“我來看看需不需要我幫忙?”何亦朗背心裡滲出一層冷汗。
“你剛才不是說來送藥的嗎?”明道遠朝何亦朗的口袋看去。
何亦朗愣了下,轉過身朝門外看去,“在車裡,我沒拿上來。”
明道遠沒有立刻說話,而是仔仔細細,從頭到腳,把何亦朗又打量了一番,似乎在辨認他有沒有說謊。
何亦朗是誰?
孃的,什麼都不是最好,唯獨,那張玲瓏的嘴,讓他自己都不知不覺也信服著。
什麼樣的謊,最頂級,那就是像何亦朗這樣,明明撒著謊,卻敢直視明道遠的眼睛,呼吸一如往常的平和。
就這麼盯著何亦朗看了半分鐘後,明道遠選擇了相信,朝他揮了揮手,厲聲道:“你去把藥拿進來,要是讓我知道你小子敢撒謊,後果……”
就當明道遠打算做個抹脖子的動作,進一步嚇唬嚇唬何亦朗時,何亦朗已經飛快截上話,“COZY前輩,您就放心吧,您是‘狂世’的老前輩了,我就算騙全天下的人,也不會騙你啊。”
面上是這麼說,心裡卻暗道,我不騙你,才怪!
明道遠正想忙著去聯絡直升飛機,這才給了何亦朗順利走出別墅的機會。
何亦朗每走一步都很緊張,雖然他沒回頭,但是,他知道,COZY那雙發著森冷寒光的眼睛,始終放在他身上。
從這裡走出別墅,不過二十幾步,路不算長,每一步卻都是涉及到性命的,這當中的的性命不光只他一個人,還包括門外的兩個女人。
……
開門聲,很小,迴盪在這暮色沉沉的傍晚時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聲音之所以這麼小,一方面的確是因為這扇門,好像很久沒開啟過,有種生鏽了很難拉的動的感覺;
最主要的還是,何亦朗怕自己太大的動靜,引來外面兩個女人,尤其是那個沒腦的朱鳳鳳的狂叫,從而驚動了,渾身已經釋放出殺氣的COZY。
聲音很小,就像夏天時,蚊子從耳邊飛來的嗡嗡聲,朱鳳鳳睡得正酣然,估計連打雷也吵不醒,葉晨則不同,她一直瞪大眼睛在注視著那扇門。
所以,何亦朗才把一條腿邁到門外面,葉晨已經站到了他面前。
葉晨並沒大呼小叫,更沒抓出軌丈夫的妻子那樣,一把抓住何亦朗就是問東問西,她站在何亦朗面前,雙唇緊閉,等著他先開口。
“嫂子。”果然,猛一看到葉晨,何亦朗小小的嚇了那麼一跳,正想朝葉晨做個噤聲的動作,發現她根本沒開口的意思,這才輕輕吁了口氣。
他依然沒說話,而是朝葉晨做了個手勢,意識是,到車上再說。
葉晨抿緊唇,控制著不讓自己朝那扇開啟一條縫的門裡面看第二眼,垂著頭,大步朝汽車走去。
何亦朗再次回頭看了眼,這才朝汽車走來。
車裡,朱鳳鳳依然睡意正濃,何亦朗毫不憐香惜玉的就把她拽著朝後座上甩去,自己做到駕駛室裡,以最快的速度發動引擎。
朱鳳鳳被摔的七葷八素,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晨晨,是不是地震了?”
沒等葉晨作答,她炸毛似的,從座椅上掙扎著要站起來,“晨晨,地震了,快下車,找平原地帶。”
“鳳鳳,不是地震……”葉晨剛想開口,何亦朗又是來了個急轉彎,好不容坐直身體的朱鳳鳳再次摔倒到車椅上,摸著撞痛的額頭,她一聲驚呼,“你幹什麼開這麼快!”
當瞥到何亦朗冷冷掃來的目光,以及那類似斯瓦辛格般健碩的身材,朱鳳鳳強忍住了接下去會爆的粗口。
下一秒鐘,何亦朗果然接下了話,“不想死的話,就閉嘴!”
朱鳳鳳當然不想死,下意識地就捂住了嘴,不解地拉了拉葉晨的衣袖,用眼神詢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剛才別墅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葉晨也的確不知道,這讓她怎麼回一臉好奇的朱鳳鳳。
最後,她只能搖搖頭,以示她也不知道。
“你們誰帶手機了?”車開出大概有兩三里路的樣子,何亦朗一手抓這方向盤,一手朝後伸去,“把手機給我。”
葉晨從包裡摸出手機,飛快放到他手裡。
何亦朗飛快按下一串號碼,電話很快接通了,這次他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