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的平靜,紫薇有些驚訝,“難道你早知道自己叫七月了?”
葉晨點頭,“我們出生那年紫薇花開的特別好,七月紫薇,所以你叫紫薇,我叫七月。”
葉晨說這句話時,神情特別的淡然,臉上竟然漸漸有了血色。
紫薇愣了下,繼而冷笑著反問:“我比你大,如果按照你說的七月紫薇,不應該你叫紫薇,我叫七月嗎?”
葉晨想起自己曾經也這樣問過凌漠,想到他給自己答案,不覺笑了笑,“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沒人規定一定要按順序來。”
“葉晨,看來你還真在按著葉震山希望的發展,真的是愚蠢至極。”紫薇勾起唇,看著葉晨的眼睛裡,譏諷味十足。
對這個自小就失散分開的姐姐,葉晨其實談不上有什麼感情。
她想到了前不久在部隊裡,她設計讓自己誤會的那一幕,不覺莞爾,“姐姐,我是個單體的人,我就是我,不會按照任何人的希望發展,所以……”
微微停頓後,她倏地下就加重口氣,“我蠢或不蠢,輪不到姐姐來說。”
“你……”似乎沒想到幾天前,還很好哄騙的葉晨,忽然間就變得這麼犀利,紫薇一張臉漲的通紅。
“不管我叫葉晨也好,七月也罷,我都只是我。”葉晨開口,聲音很輕,就像一陣春風拂過,卻帶著擲地有聲的力量。
紫薇眯起眼睛,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葉晨,半響,看著葉晨清澈的眼睛,又是一聲冷笑,“媽媽給你取名七月,其實當中是有其他意思的。”
葉晨抬頭朝她看去。
紫薇很滿意看到她被自己的話吸引住了,迎視上她的眼睛,又說道:“相信你已經知道上一代人的恩怨了。”
葉晨沒說話,紫薇收回目光朝窗戶外看去,“我們的母親,其實並不愛我們的父親,她之所以甘心嫁給他,可能賭氣的原因更大些,她生我們時,是難產,我出生後,她依然腹痛難忍,接生的人這才在子宮最深處發現了你,你差點要了她的命,當然了,最後她也沒能活很長,試問對一個差點要了她命的孩子,她怎麼會喜歡的上。”
葉晨心頭一陣輕顫,忍不住截上話,“就因為不喜歡我,所以她放任葉震山把我抱去,而把你送出了國。”
紫薇看著眼前這張和她基本一模一樣,仔細看來,卻無半分相似的臉,忽然間就笑了,“葉晨,能想到這個你也不算笨。”
她嘴角勾著的那個弧度,漸漸變促狹起來,“還有件事,你可能也還不知道,容軒正是陳叔叔派去陪伴我的,那麼些年,正是因為有了容軒的陪伴,我才不孤獨。”
葉晨艱難地眨了眨眼,原來還有這麼多真相是她不知道的。
她收回目光,沒再看洋洋得意的紫薇,更沒開口,走過去穿上鞋子,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包就朝門外走去。
紫薇看著她的後背,似乎覺得剛才那點分量還不夠,又添了把柴,“葉晨,實話告訴你吧,葉震山下在媽媽身上的毒,絕大部分遺傳到了我身上,想不想知道容軒和你結婚三年,為什麼半年前才讓你懷孕嗎?”
葉晨搭在門把上的手驀然僵住,她沒回頭,低沉著頭,牙齒卻已把下唇咬的緊緊的,隱隱約約,她口腔裡感覺到了血腥味。
“葉震山說,我身上的毒唯一的解藥就是你肚子裡孩子的血。”她看著葉晨緊繃的後背,嘴角笑意更甚,“七月,你本來就是多餘的,甚至於現在連你的孩子也是多餘的!”
伴隨著聲聲刺耳陰測的狂笑,葉晨用力拉開門,渾身早就沒有一點力氣,可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凝神摒氣,強撐著朝電梯走去。
那邊,緊閉了好幾個小時的門,終於開啟了,蘇默傑和何亦朗衝了上去,看到宋毅就問:“凌哥怎麼樣了?”
宋毅的臉色是難得凝重,他看了看蘇默傑又看了看何亦朗,最後什麼都沒說。
聽到動靜的紫薇,也匆忙走出房間,看到雙腿站在地上的紫薇,在場的三個男人都驚呆了。
紫薇絲毫沒察覺異常,直接問:“容軒怎麼樣了?”
蘇默傑和何亦朗對視一眼,都沉默著沒開口,她走過去一把抓住宋毅,厲聲問道:“我問你啊,容軒到底怎麼樣了?”
宋毅撥開她的手指,“進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啊!”紫薇一聲尖叫,轉身朝房間裡衝去,“容軒,容軒……”陣陣哀嚎從裡面傳出,令在場的三個大男人都有所動容。
宋毅嘆了口氣,轉身朝走廊那頭的院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