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邊,葉晨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咽回肚子裡。
等坐上車,朱鳳鳳還在葉晨剛才無意說的那句話上糾結,正想開口,葉晨卻說:“端木宇,麻煩你前面靠邊停車。”
朱鳳鳳問:“晨晨,你不陪我去選照片了嗎?”
葉晨笑著搖搖頭,“不了,你們自己去吧,我還有點事,先下車了。”
朱鳳鳳還想堅持,卻被端木宇阻止了,他說:“嫂子,還有事忙,我們就不要強迫她了。”
最後朱鳳鳳雖然心裡有點不大高興,還是讓葉晨下車了,目送端木宇和朱鳳鳳走了後,葉晨攔下輛計程車。
一上車,沒等司機開口,她已經說出了一個地址。
她要去的地方,正是昨天傍晚沒能去成功的東郊墓地,隨著車輪朝前的疾馳,眼前的景色也慢慢的開始荒涼,聳立的高樓漸漸被平房替代,霓虹燈也轉變成了鬱鬱蔥蔥的大樹。
也許真的血緣,會讓人心有靈犀,越是接近墓地,葉晨心裡越難過,那是一種難以用言語表示出來的感覺,左胸膛裡的那顆心,彷彿被人用尖針在戳,明明已經痛到極點,卻連一聲痛都喊不出來。
司機朝朝反光鏡看了眼,發現她的臉色不大好,問道:“這位太太,你是不是不舒服?”
葉晨強撐著搖搖頭,“謝謝你,我還好。”
司機又朝反光鏡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模樣。
葉晨察覺到了,問:“師傅,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司機猶豫了一下,“這位太太,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啊,要是讓你不高興了,可千萬別怪我。”
計程車司機這樣對葉晨說話,自然有他的道理。
別看他只是個開計程車的,因為每天見識到各種不同的人,看人反而一向比較準,尤其是葉晨肩膀上背的那隻包,雖然看著很普通,他卻知道那是全世界限量版的,能背起這樣包的人,肯定非富即貴。
不管後座上的人,是富裕還是尊貴,都是他所得罪不起的,有了那個心態後,講話隨之也謹慎了許多。
葉晨淡淡笑了笑,“沒事的,有什麼你就說吧。”
“這只是我的個人建議,你要覺得荒謬,可以當我沒說。”司機再又做了一番解釋後,才切入正題,“你大著肚子,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東山。”
“為什麼?”葉晨疑惑地朝反光鏡看去,從她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司機倒影進去的眼睛。
司機朝放光鏡看去,看著她的眼睛,一聲嘆息,“你這是第一胎吧?”
葉晨點頭,“是的。”
司機又問:“家裡沒老人家吧?”
葉晨想了想,又點頭,“沒有。”
“那就難怪了。”司機以一個過來人的態度,長長吁了口氣。
“難怪什麼?”葉晨再次擰眉,只覺得他越說自己越糊塗了。
“難怪你不避諱那些東西。”司機又朝放光鏡看去,和葉晨的目光在鏡子裡碰撞時,他的眼神格外認真,“我告訴你啊,在咱們這個地方,其實有個不成文的風俗。”
葉晨沒說話,本靠在車椅上的後背,在不知不覺中,卻已經挺直了起來。
司機顧自朝下說道:“孩子在長出牙齒以前,晚上是不可以抱出門的。”
葉晨真的沒想到自己精神保持緊張了那麼久,只得到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不覺莞爾,“師傅,那都是過去的迷信說法,根本沒什麼科學依據的。”
司機不贊同地搖搖頭,“不要光說什麼科學,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許多科學都解釋不了的事,我之所以這麼相信,完全是有親身體會。”
接下來司機把他兒子小時候經歷的事,當故事一樣說給了葉晨聽。
在他繪聲繪色的描述中,葉晨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去墓地,當司機問她去哪裡時,她猶豫了一下,報出了一個地址。
半個小時候後,橘白相間的計程車,穩穩當當地停到了警察局家屬區,付錢下了車,葉晨深深吸了口氣,就拿出手機。
她翻開通訊錄,點開裡面的一個號碼,正是好久都沒看到的陳如玉。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悠揚動聽的彩鈴聲,就是一直沒人接聽,葉晨看著不遠處的那道鐵門,站在鐵門邊上的兩個年輕保安,終究還是沒有走過去的勇氣。
把手機放回包裡,剛轉過身,身後就有人在叫她,“嫂子。”
葉晨回頭,於是看到了手裡拎著購物袋的陳如玉。
天氣這麼熱,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