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曾提前相告,連見面禮都不曾備下,豈不是讓人難堪?”
蕭峰一怔,又朗聲大笑道:“確實有欠妥當,下次一定注意。”
雨嫣的下馬威,不輕不重地打在姜氏的臉上,算是給她一個警告,千萬別以為她年少好欺,想逾越她這個正妻,在府中橫行無忌。
鬧得自己個兒沒臉的姜氏,哀怨地跪在地上,還不忘拋電眼給蕭峰,只可惜後者不解風情。
眼角瞄到姜氏依然賊心不死,雨嫣不鹹不淡地說道:“日後切莫搶話插嘴,聽得不清不楚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若傳出去。只會說蕭府家宅不寧,有辱將軍威名。家和萬事興,你可記下了?”
蕭峰聽了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皺著眉頗為不滿地對姜氏訓誡道:“夫人的話字字句句要記下,若下次再犯,必定嚴懲。”
姜氏的身子一僵,跪趴在地上連連稱是。“奴婢知錯了,奴婢定銘記夫人教誨……”
蕭峰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了雨嫣一眼。雨嫣淡淡一笑,“起來吧,至於見面禮,稍後再命人送到你房裡。”
“奴婢謝過夫人。”姜氏比方才斂去了不少風情,多了幾分規矩。
“退下吧。我與夫人還有事要談……”
姜氏老老實實地行禮,退出房間,全然沒有了甫一進門的萬種風情。
雨嫣望著姜氏的背影,心中無奈輕嘆,蕭大將軍的妾絕不是個省心的主兒,日後在蕭府的日子定不會平淡不奇。她期盼的古代宅婦的生活,極有可能變成一部宅鬥史望著愣怔的雨嫣,蕭峰有些擔憂地輕喚道:“夫人、夫人……雨嫣……”
“嗯……”直到聽到自己的閨名,她才從自己慘烈的幻境中回神。緊忙斂住心情,她方微笑著問道:“將軍,何事……”
蕭峰見她神色如常,才緩緩說道:“近日邊疆不寧,只怕在家中也呆不了許久。宇兒和家就全交託給你了,若遇到什麼難處你只管與程管家商量,再不就去找珍珍也可。夫人還未及笄,這副重擔……實屬無奈……”說到最後,蕭峰滿臉愧疚的望著她。
雨嫣燦然一笑搖著頭。眼神堅毅地說道:“有道是:夫妻一體。男兒上陣殺敵,女子養兒守家,天經地義。雨嫣年紀雖小,但絕不會有負將軍所託,定將文宇撫養成人,將蕭家經營得有聲有色。”
蕭峰聽得一絲甘甜在心頭,他激動的眼神中藏著深深地感動。“有勞了,夫人……”
強顏歡笑地送走小秋,姜氏怒不可遏地望著桌上那副黃金頭面,她恨不能把它扔到地上,踩上幾腳,只是看這頭面的程色,應該是純金的,而且樣式也是長安城最新流行的,有心毀了它,卻又著實捨不得。
杜娟小心守在她身邊,還時不時地貪戀地看著那頭面。若她不要,扔了……杜娟在心裡暗暗祈求。“夫人,這頭面是收起來,還是扔……”
“扔、什麼扔?這可是純金的!”還好姜氏沒氣昏了頭,煩躁的擺擺手。“快收進箱子裡,現在不想看到它。”
杜娟忍著心中的失望,蔫不唧兒地將頭面收好。其間還珍視地摸了摸精美地頭面,暗歎夫人的大方。
姜氏正滿腹心事,根本沒察覺杜娟的異常。她仔細回想方才在大廳時的一幕一幕,思量半晌,她越發覺得小夫人手段不一般。淡笑間,就不輕不重地敲打了她一頓,算是警告過她。若是再犯到她手裡,只怕想到夫人瑩瑩笑靨,姜氏的後頸竟生出幾分寒意。下次,一定得小心,再小心。沒有十分把握。絕不可輕易出手,不然必受其害。
自接過蕭峰手中的賬冊和鑰匙,雨嫣就沒了閒暇時光,忙著匯總蕭府的人口、家產、銀錢閉上酸澀的眼睛,揉按脹痛的太陽穴,雨嫣有些虛脫地合上最後一本賬冊。輕捶疲憊的雙臂,起身走向睡床。掀起床幔,蕭文宇正四腳朝天地酣睡在床上。雨嫣目光慈愛地翹起嘴角,將外衣脫下,她坐到床上,放下床幔。
小心地替蕭文宇掖好被子,雨嫣毫無睡意坐在床上想心事。忙活了幾日,蕭家的家底總算被她摸清了。分府時,蕭家分給蕭峰四處農莊,二處鋪面,土地三十晌,另有白銀兩萬兩,絲綢、布匹若干。
倒是蕭峰生母留下的嫁妝,比蕭家分予蕭峰得還要豐厚許多,一共有五處家莊,長安城內的鋪面五處,良田四十晌,白銀五萬兩,珠寶、古董若干。
乍看蕭峰家底不薄,可若以此養活近千人,他還不如普通的富戶。沈氏分府時將原本寄居在鎮南侯名下的傷兵、老兵都劃到了蕭峰名下。看似豐厚的家業,養活如此龐大的人口,還是真考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