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還有多久才到邊城?”蕭文宇卻未有任何的不適,反而多了幾分興奮。
“天黑之前能到……”雨嫣看著窗外的荒涼,也說不清心中的滋味。想一想成親三年多的夫君,只剩下一張滿是鬍鬚的面容和高大的身形。
成親近三年半,守在一起的日子還不到四個月,估計他都快忘記她的模樣了。“軍中無女”的古訓早被遺忘,軍中不乏軍ji,不知他的身邊是不是也有了知冷知熱的女人?
蕭文宇喜出望外,差點沒把馬車的頂撞破了。“馬上就能見到爹了?”
可也巧,齊虎的聲音傳了進來。“看到邊城的城門了,最多半個時辰就能進城了。”
“終於不用再坐馬車了,全身的骨頭都快酥了……”王音兒毫無形象地伸著懶腰。
“快到了……”雨嫣輕聲低喃。
當幾個人忍不住掀開軒簾,能看清城門樓上的大字時,城頭上突然傳來長長地吹牛角號聲。
路上的馬車、行人,不管是出城的、進城的,全都一股腦地往進裡跑。還有人驚慌地尖叫著。“突厥兵來了,快進城呀!”
齊虎狠狠地拉緊韁繩,抽了馬兒幾鞭。“抓好嘍——”馬車飛一般的向前衝去。終於混在人流、車流中,在兵丁關上城門前進了城。
聽著車後城門落栓的聲音,幾人懸著心終於放下,雨嫣撫著胸門,虛弱地靠在馬車裡。“好險……”
馬車進了城,城裡亂哄哄的,也不知哪裡是大帥府,可軍隊又開始清街。“還是先找家客棧先安頓下來再說。”
齊虎趕著馬車,順著大街前行,看到一間大的客棧,才又停下來。小二上來牽馬,幾人進客棧裡,大廳裡坐著許多人,都在談論突厥兵。
“突厥兵又來了,這段時間就沒斷過,沒幾天就會來一次,還討不到什麼便宜……”一個客商模樣的人低聲說道。
“在是青黃不接的時節,去年冬天突厥境內來下了幾場大雪,死了不少的牛羊,自然想來搶。”另一個人接著說。
“也幸虧有鎮侯擋著,不然突厥非一馬平順得搶到長安去……”
“是啊……”
“可這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何時才是個頭兒,唉……”
“非得把突厥人打敗了、打怕的,打得再也不敢來了才成……”
幾人聽著客人的談論,沉默不語。直到小二笑容滿面地上前招待他們,他邊擦了擦桌子,邊問道:“幾位客官,是住店、還是用飯呢?”
“上一桌上好的宴面,先吃飯。至於住店……小二,這突厥兵多會兒能走?”雨嫣還真不知今晚能不能回大帥府。
小二臉色一僵,為難地笑了笑。“這可不好說,有時會守整夜,有時一、二個時辰就走了,誰也說不準。”
“那先準備幾間上房,還有熱水。”乾脆住在客棧,休整一夜,明日再去尋蕭峰不遲。
“好嘞,酒菜馬上就來。”小二兒抹著額角的汗轉身傳菜去了。
蕭文宇顯得有些失望,卻又無可奈何。“小二兒再來得問問大帥府在哪裡?不然明日找不到路……”看著幾人含笑的眼睛,他低聲解釋道。
正當酒菜上來,幾人開始用飯時,外面傳來急驟聲,稍後是震天的戰鼓聲,終於還是打起來了。就著戰鼓聲,幾人草草地吃過飯,各自回房休息。
臨進房門前,雨嫣神情嚴肅地正告了蕭文宇。“宇兒,洗過熱水澡,早點上床休息。絕不可偷偷跑出去,聽明白了?”尖利的眼神盯在他臉上,默默地等侍他的回答。
蕭文宇一怔,最後在她的壓力下,重重地點了點頭。“宇兒絕不會再偷跑出去了。”
雨嫣這才滿意的鬆了口氣,“希望宇兒遵守一個男子漢的諾言。”轉面對馮貴囑咐道:“好好侍候少爺,夜裡多聽著點響動。”
“是,夫人……”
'炫'舒'書'服'網'地泡在熱水裡,清洗身上的疲備,雨嫣的心卻牽掛著正在戰場上的蕭峰。夜已深,外面鼓聲還未停歇,反而敲得愈加的緊迫匆匆洗過澡,穿好衣襖,準備去蕭文宇的房間看看時,客棧裡傳來紛亂的人聲。雨嫣趕忙別好頭髮,走出房間。發現大家都走出房間,站在二樓的走廊,向大廳望去。
原來是幾位軍爺打扮的人走進客棧,大聲地嚷嚷著。“客棧當中可有當大夫的?有懂醫術的快快站出來,前方受傷的將士,急需大夫。城中所有的大夫都在城門口,若是大夫的,請隨小卒速去城門口救人。誰是大夫,沒有沒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