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明雙目呆滯,啞口無言,完全沒了章法。
顧不得其他,雨嫣挑簾走進內室,蕭珍珍面如白紙地躺在床上,雙手捧腹,緊閉雙眼,皺眉呻吟。
幾步坐到床邊,雨嫣扶住她的手腕診脈。片刻後,她疑惑地望了望蕭珍珍的面色,最後輕喚道:“小姑……”
蕭珍珍勉強睜開眼睛看清來人,她緊緊抓住雨嫣的手,低泣哀求道:“嫂嫂,求求我腹內的孩兒……”
“放心,嫂嫂一定會救的。小姑……引出舌頭,看看舌苔。”雨嫣輕聲安撫說道。
微微點頭,蕭珍珍張口伸舌,未見異常。
找不出病因,只能先穩住病情。“小秋把銀針拿出來。”雨嫣把手伸向背後,身後揹著藥箱的小秋急忙將銀針遞到她手中。不容猶豫,雨嫣就分別在蕭珍珍的百會、歸來、腎俞、湧泉等穴位下針。她時而一捻一放,或用指尖輕彈針尾,或用拇、食兩指從下向上輕刮針柄一盞茶的功夫,小秋不斷地用帕子替雨嫣擦去額頭上不斷湧出的淚珠,而蕭珍珍的呻吟也漸趨低弱,最後她竟沉沉睡去。
見小姐竟安詳的睡去,汪媽喜極面泣。“夫人……小姐她……”
等雨嫣行完針,再次為她診脈時,胎兒也穩,少量的血已止住了。收回扶在她手腕的手,雨嫣虛弱地靠在小秋身上。“血已經止住了,吃幾天藥就沒事了。”
“夫人……”小秋擔憂地看著疲憊的雨嫣,汪媽上前幫忙,一起扶著她來到外間。見老大夫還在寫藥方,雨嫣安置到椅子上,小秋上前施禮。“大夫請為我家夫人診脈。”
何漢明見雨嫣面露疲憊,疑惑的看了眼汪媽。“嫂嫂,她……”
汪媽笑著抹淚道:“夫人為小姐施針,小姐無事了,已經睡著了……”
何漢明驚喜地跑進內室,老大夫也驚詫地看了看雨嫣,最後伸門搭上她的脈門。“並無大礙,只是飢餓、疲憊罷了。先吃著粥,便可。”
小秋這才【炫】恍【書】然【網】大悟道:“夫人早飯沒吃多少,午飯也還用過,又施針……”
汪媽拭了拭了眼角,“這就讓廚房準備此粥來。”
此時何漢明急切地從內室走出來,拉著老大夫往裡去了。“大夫,快再幫我家娘子診一診。”老大夫眼光閃了閃,才要再說些什麼跟了進去。
汪媽吩咐過下人,喜笑顏開地走了進來,才要開口替蕭珍珍道謝。雨嫣卻皺著眉問道:“汪媽,小姑是如何動的胎氣?把當時情景細細道來。”
汪媽皺著眉,回憶道:“小姐動胎氣,確實有些蹊蹺……自小姐有孕後,老夫人幾次提出要姑爺迎娶文秀小姐為平妻。今兒個早上,小姐去去請安,老夫人舊事重提。小姐依舊看笑不語,姑爺也表明不會再娶妻納妾。老夫人面露不悅,唸叨了小姐幾句。原本一切還好好的,可曾想小姐突然捧腹大叫。她腹動難忍,還流了少量的血,這才去請大夫。老奴怕有個好歹,又派人請夫人過來。謝天謝地,夫人竟真得救了小姐……”她雙手盒實,開始念阿彌陀佛。
“當時大廳之內還有誰在場?”雨嫣問得愈加仔細,深怕漏了什麼。
汪媽沉思片刻,“老夫人、姑爺、小姐,還有表小姐……”
“表小姐?”當著她的面商議迎娶平妻之事?父母雙亡,寄人籬下,身份尷尬。還屢次遭拒,實在有傷姑娘家的面子。
雨嫣思忖片刻,她才沉聲問道:“汪媽,小姑的飲食……”
“小姐的院子裡另起了小廚房,廚娘是老奴的侄媳婦……”汪媽思來想去,想不出任何破綻。
“那小姑的衣物都是誰洗的?”雨嫣還是覺得忽略了些什麼,細細問著,想要找出蛛絲馬跡。
“小姐怕別人洗得不乾淨,小姐的衣物是由院子裡的三等丫環來洗衣,姑爺的衣物和被褥則送到洗衣房去洗。被褥三天前,才換洗過。”汪媽媽神色也愈發緊張,絲毫不敢怠慢,細細回答。“難道,夫人懷疑小姐被下了毒?”她忍不住驚撥出聲!
“下毒?”何漢明驚駭地挑簾從內室步出,身後跟著同樣驚訝的大夫。“怎會是下毒?絕無可能,府中絕不會有人對珍珍下毒!”何漢明越來越心驚,拼命搖頭,不敢再往深處想。
大夫捋胡沉思,才緩緩道:“依老夫看,並未見夫人中毒症狀……”
雨嫣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大夫難道沒聽說過,‘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嗎?只要任何一種普通的活血藥,就足以令孕婦魂歸九天!”
大夫身子一頓,許久才又緩緩點頭道:“夫人所言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