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黑下來的天,皺著說道:“天色已晚,怕是隻能露宿野地,不如大家合在一處,也好有個照應。”
“還是劉總管想得周到,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雨嫣滿臉歡喜地道謝。
劉海如釋重負地笑道:“那小的這就去通稟家主……”說完,他回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馬車。今晚上終於能歇一歇了,為了追趕他們,可謂是日夜兼程。
“哪個要他傘兵照應……”王音兒狠狠地咬了一口烤魚,不滿地嘟噥著。
雨嫣回身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黃老爺身份尊貴,管好嘴巴,不得胡言亂語,小心禍出口出。”她又開始在火堆上,烤新魚。
王音兒縮了縮脖子,老實地低下頭。“音兒再不敢了,主子。”
黃弈心滿意足地吃掉一整條美味的烤魚,擦拭過雙手,抬眼正看見囡囡依在雨嫣的懷裡,小心地觀察他。
“這是誰家的娃兒,長得真俊,她爹孃呢?”黃弈覺得可愛,笑著問。
囡囡轉過身,緊緊地摟住雨嫣的脖子。“孃親……”
“孃親?”黃弈、劉海一怔,她何時又多出個女兒?
雨嫣抱歉地一笑,拍撫她的後背,哄了一會兒,她才安靜下來。蕭文宇見他們有話要說,又不想囡囡再回憶起可怕的過去,便走上前將囡囡抱到一邊玩去了。
直到囡囡被抱得遠一些,雨嫣淡淡地輕嘆道:“路上遇到兩個柺子,囡囡就是被他們拐帶離家的,生著病差點丟了性命……”她大概地講了事情的始末,想到囡囡際遇坎坷,眼角又溼了。
“大膽刁民!若讓朕……嗯……真地遇上捕頭,抓進府衙,判個斬立決才大快人心。”黃弈差點手露了,生生改了口。
“百種米,養百種人。天下之大,難免有為惡之人,但更多得還是良善之人。”當著皇帝的面,雨嫣也只好昧著良心,說些假話。冒死進諫,那是御史大夫之責,她一個婦道人家,還是躲遠些吧。
“夫人說得沒錯。如今我大燕,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縱使有些為惡之徒,可還是良善之人多,囡囡不就被夫人所救嗎?”劉海適時的輕輕地、不露痕跡地拍了黃弈的馬屁。
馬屁拍得黃弈很是受用,滿臉的怒容稍稍退去。“嗯……大燕還如夫人這般良善之人更多些。”
“黃老爺過講了,只是隨手而為,哪裡算得上什麼善事。”雨嫣連連搖頭。“最多隻算是於心不忍。”
黃弈看了看她被火光映得愈發嬌媚的明眸,回頭掃了一眼劉海。劉海極有眼色的退到遠處,給他們留了單獨說話的時機。
“夫人的醫術是從外祖父那裡學得?”黃弈手中拿著一根細棍,在地上來回劃撥。“夫人的外祖父是……”
“外祖父姓林,名遠山。”想到久未見面的林遠山,雨嫣眼裡滿是牽掛。
“那夫人的曾外祖父是沈三萬?”黃弈一臉驚訝地看著她,他眼中的驚喜掩示不住。“夫人可聽說過沈氏?”
雨嫣心中一動,他問這做甚?但她面上卻略帶懵怔點了點頭,“曾外祖父確實是沈三萬。聽說他曾是大燕首富,他經營的商行就叫沈氏。”
黃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起來我祖上同沈家頗有淵源,同為大燕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只可惜……”他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夫人可知沈前輩的墓園在何處,日後有時間也好去忌拜。”
雖然還不太肯定他的真實意圖,雨嫣還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同他虛與委蛇。“說來慚愧曾外祖父的墓園,小婦人不知在何處,更別說去忌拜了。”
“難道家中無人忌拜沈前輩?”黃弈滿臉不敢置信地盯著她。
“聽起來可能匪夷所思,但小婦人自小同父母住在劉家莊,八歲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外公。直到九歲,才見到外公林遠山。後來……”雨嫣神色哀傷地嘆了口氣,“後來雙親又接連故去……外祖父受家父委託,將小婦人送回顧家,一路由劉家莊來到長安城。臨進長安城門時,外祖父才同小婦人說起曾外祖父的種種軼事趣聞,小婦人才知道自己還有過首富曾外祖父。只可惜……”
“為何可惜?”黃弈神色緊張地追問。
“常言道,富不過三代,沈家偏偏富不過一代。母親白得三代之名,卻無半點好處。當然可惜……”雨嫣愈發覺得黃弈別有所圖,難道他是奔著沈氏來的。
“富不過一代?”黃弈的目光閃了閃,看向雨嫣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有些可惜了……”
“其實也不可惜。子孫若爭氣,留財有何用。子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