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就喊程喜扶他去書房,並囑咐妹子一同吃午飯。
“哥哥的病……”蕭珍珍拉住雨嫣的手追問,“聽漢明講,昨兒哥哥在皇帝壽宴之上吐血了?”
早有準備的雨嫣抽出帕子抹淚角,洋蔥汁刺眼的辣讓她淚流滿面。“侯爺的病……”她紅著眼睛搖頭,“大夫看過,說是飲酒過度,傷了五臟。滴酒不能再沾,可昨夜裡又……怕是更重了……太醫瞧過,多則一年,少則三月……皇上有旨,不得將侯爺的病情外傳,郡主千萬要守口如瓶……”
“不會的、不會的……”蕭珍珍失神地喃喃,“怎麼會……哥哥的身子自小就很少得病,怎麼說得,還就得了這麼要命的病……嗚嗚……”再也忍不住,她掩面痛哭。
雨嫣看得鼻子泛酸,想到為了將來欺瞞至親之人,她心裡也不滋味,跟著她默默垂淚。相對落淚,不知哭了多久,雨嫣換了條帕子,擦了擦眼角。“郡主莫再哭了,莫哭傷了身子。再則哭腫了眼睛,過會兒讓侯爺看到……”
蕭珍珍抽泣著強止淚水,長長地嘆道:“唉……哥哥他知道?”
“侯爺知道,他只說比起戰殺疆場的兵士,他已經滿足了……”他念叨自己是幸運的,能重新與妻兒團聚,就是馬上故去,也賺了許多。雨嫣把他的話用到此處,倒也恰當。
“同爹爹的口氣一模一樣,蕭家男兒都是這副模樣。”蕭珍珍心中不是滋味,“哥哥重病,可曾寫信叫文宇回來見……見最後一面?”
雨嫣輕嘆著搖了搖頭,“侯爺不允,只說好男兒志在四方,武藝未成不準下山。還說……侯夫人也是如此囑咐的,他也不能破了規矩。只等少爺武藝大成,才準下山,不然就是不孝。”說到最後,雨嫣自覺耳根發燙。這謊話真是說不得,越說越順,不知不覺中成了賣柺的大忽悠。
“忠孝不能兩全,宇兒身上是蕭家世代的希望,確實耽誤不得。只是若有萬一,哥哥身邊連個可以倚仗的人都沒有。”蕭峰無奈地擦了擦眼角,“不如寫信給二弟,讓他回來,蕭家不能沒個主事之人。這信由我來寫,回去命人捎去。”
雨嫣一愣,怎麼把蕭軒給忘了。好不容易才把他們支到泉州,萬一再回長安,想要脫身就更不易了。她心急如焚,卻不能對蕭珍珍講半句。
蕭珍珍同蕭峰同用過午飯,又風風火火地回府了。雨嫣也急忙把蕭峰拉回房間,“小妹要寫信給二弟,想把他找回來主持喪事。”
“喪事?”蕭峰微微一怔,看到雨嫣的目光,才明白她在講他的“喪事”。“派個穩妥之人跑一趟泉州送封信,只道長安城危險,切莫北上。”
“能成?”雨嫣不住地搖頭,“只怕勸不住蕭軒,反倒會令他堅定北上。”
蕭峰皺眉思索片刻,“獨自一人北上也無妨,切不可攜眷回來。”
“也只能如此了。”攔不住大的,小的、老的決不能再跟來。
蕭峰每日躲在府內“重病”,閉門謝客,除了蕭珍珍隔二日探望,鎮南侯府前門可羅雀。想到自家主子病重,侯府前途未卜,鎮南侯府內也是人人憂心忡忡。不過好在多是跟蕭家幾代出生入死的老兵,到蕭家蒙難時,反倒越發得嚴於律己,府內一切依舊井然有序。
當然也有居安思危,想著往後出路的,例如,蕭峰的小妾姜氏。她倒是每日去給蕭峰請安,可每次都是見不到面,就被雨嫣打發回房。縱是她滿腹忿恨,也只能忍著。可久不得見蕭峰,她越發感到前途渺茫,今後又該如何,她可真得好好打算打算。
這一日,姜氏打扮得素雅迷人,再次給蕭峰問安,依舊被雨嫣擋住。姜氏一反往日懊喪的神情,非常平靜地沉默片刻,方才說道:“侯爺休息,就不打擾了,煩勞肖姨娘代為轉達問侯。另外想出府為侯爺求道平安符,不知方便否?”
難怪不急不惱,原來另有所圖?雨嫣淡淡一笑,“姜姨娘的心意一定代到,至於出府……”有意地頓了一下,“姜姨娘也是半個主子,只要不是每日出府,偶爾出府拜佛求符,定不會有人攔著。”
姜氏提起的心又慢慢放下,難得回雨嫣一個笑臉。“多謝肖姨娘成全。”
此時出府只怕不是求神拜佛,應該是找下一顆大樹吧?若真如此,省了他們不少功夫。雨嫣不反對將來在錢財上給予她更多的補償,只要她不再來糾纏自己的男人。
姜氏領著丫環杜娟出侯府,真奔她孃家而去。看著破敗堪的宅院,姜氏的秀眉就一直皺著。雖說她是打窮日子裡過來的,可看到自己兄長家又窮又懶的境況,再看看身邊的杜娟,她只覺得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