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祝皇帝萬壽無疆,三呼萬歲,又是一通折磨,待蕭峰重親站起身,早有準備的黃弈還是被蕭峰的面色驚愕不已。難道真得病了?只是這病來得有些蹊蹺,還要再試一試。
黃弈笑容滿面地舉起酒杯,“借這美酒,祝大燕江山永固、國泰民安幹”
聽聞那句江山永固,蕭峰心中滿是不屑,嘲諷的笑意還未倒達臉上,該死的眩暈再一次幫他打了掩護。他接過太監遞過的酒杯,略微一怔,還是同眾人乾了杯中酒,趁旁人不注意之時,將藏在指間的藥丸吞了下去。嚥下口中的酒和藥丸,默數五下,咬破含在齒間的血包。
“咳咳……”蕭峰突然開始咳嗽,聲音聽得旁人揪心裂肺。他掏出袖中的帕子,緊緊捂住嘴,試著把聲音壓到最低,他劇烈搖晃得身體讓人擔心。
小太監緊忙拍撫他的後背,搖晃身體引起得眩暈,最終令他眼前一黑,倒在小太監身上。他手中的帕子也飄落到地上,正當中大片的腥紅,讓眾人震驚不止。
原本打算再探虛實的黃弈也慌了心神,“快傳太醫——”
大殿之內歌舞昇平,黃弈的心思卻不在此。他此刻更關心被扶到偏殿的蕭峰,他的病情究竟如何,若他真有個萬一,大燕的江山後果如何,黃弈不敢想。一杯接一杯地飲著酒,心急如焚得等待偏殿的訊息。不知過了多久,劉海才氣喘吁吁得趕來,在他耳邊一陣低語。群臣都很焦急,可又不敢表現任何好奇,只能裝作深醉歌舞之中,偷偷地觀察皇上的表情。
生於帝王之家,最擅長喜形不於色。黃弈故作欣慰地點頭,微笑著舉起酒杯。“鎮南侯只是飲酒傷胃,並無大礙,已然回府靜養。來,舉杯祝鎮南侯身體康健,早日康復幹”
“幹——”大殿裡傳來洪亮的聲音,震得大殿微微輕顫。
一方面感謝蕭峰平安歸來,一方面為他蒼白泛青的面色心痛。雨嫣淚眼迷濛地守在他床邊,若不是為她,他還可榮華一生,如今床上暈睡得蕭峰幽幽轉醒,雨嫣擦去眼角的淚花,扶他坐起身,端起早已備好得蜂蜜水讓他服下。暖融融的水下肚,他頓時覺得頭腦清醒,方才得噁心、眩暈的感覺完全訊息了。
他晃了晃還有些沉的頭,坐起身,抬頭正好看到雨嫣泛紅的眼睛。“全好了……嫣兒的藥還真靈,不然今晚非露餡。擔心了吧?”他伸來雙臂,將雨嫣抱在懷裡。
依在他懷裡,雨嫣身體不停地輕顫,心底泛出的寒氣慢慢被他的體溫驅散。“原本不必受這苦的……都怪……”
“噓……別說要怪就怪蕭峰無能,娘子受得委屈,卻……”猶如心中永遠不能拔除的毒刺,想到雨嫣受得委屈,蕭峰就會心如刀攪。每晚他都會親吻雨嫣的胸口,那傷疤如今只留下淺淺得白印,可想到最初得樣子,他就會心痛。
爵位?戰功通通都是狗屁不如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要她為他處處算計,他心中有愧。可更多得是對她的愛惜、敬佩,得嬌妻如斯,他心滿意足。
“說好不再講的”雨嫣抬頭打斷他自責,“說好從些恩愛到白頭,不分彼此的”
“好,不講不過為夫餓了……”蕭峰曖昧地笑著,又貼上來,才要低頭吻住雨嫣,他的肚子卻突然雷鳴般響起。
“呵呵……”雨嫣掩嘴偷笑,“還真是餓了正好讓廚房擺飯,一同用晚飯。”
知道雨嫣也餓著,趕忙吩咐廚房備飯。了了一樁心事的二人,吃得格外香甜。
黃弈陰沉著臉,跪在他眼前的太醫渾身輕顫,他冷冷地瞥了眼太醫,問道:“如真是迴天乏力?再無其他醫治的辦法?”
“已是酒毒傷五臟,鬱積於肝,脈向極其虛弱,稍不慎就會肝損人亡……”太醫戰戰兢兢的把自己的脈象一一道明,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還能……還能多活久?”黃弈問出最關心的話。
“長不過一年,短……短不足三月。”太醫差不多將身體趴在了地上,生怕被皇帝遷怒砍了頭。
黃弈無奈地擺了擺手,劉海上前示意太醫退出去。跌爬著起身,沒過兩步,身後又傳來皇帝冰冷的聲音。“鎮南侯是隻偶得微恙,將養幾日就會大好,是不是?”
“嗯?”太醫一怔,直到迎上皇帝冷厲的目光,他才【炫】恍【書】然【網】大悟。“皇上所言極是,鎮南侯吉人自有天象,過幾日就好了。”
若外面傳出什麼風言風語,小心你的腦袋”黃弈這才略帶疲憊地閉上眼睛。
太醫逃出御書房,全身的衣裳早已溼透。好險回去得早做安排,早點打發家人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