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文良長嘆一聲,更看透了世態炎涼。
就連親生母親和胞姐都這樣狠毒呢,這世界上,還有誰會真心為他著想?
不知道怎麼的,唐開瀚目不斜視認真開車的模樣在腦子裡一閃而過。
路文良皺起眉頭。
自家人,還沒有一個外人貼心。
雖然有心理陰影,但路文良不得不承認,唐開瀚這個人似乎還是挺不錯的,萍水相逢,也能讓他伸出援手,混這一行最講究的就是義氣聲望,怪不得漢樓能做到這樣大,饒是對唐開瀚心懷戒備的路文良,這一天下來,也難免覺得有點窩心。
……
……
凌晨一點,夜晚的風已經開始微涼,早晚溫差大,路文良單元樓的巷子角落裡,蹲著兩個手拎麻袋的黑衣人。
“哈欠!!”瘦子攏了攏自己的衣領,重重的打了個噴嚏,站起身跺跺腳道:“怎麼回事啊,劉哥就讓我們過來教訓那小子,那小子又不在家,什麼時候回來啊?”
手一抖把菸屁股丟在地上踩一腳,胖高個的眼神有些陰鬱:“他媽的,大半夜的讓我們蹲這兒,耍人啊!”
……
……
唐開瀚到家的時候時間也已經不早了,一進門,唐瑞安盤著膝半躺在沙發裡看球賽,茶几上可樂罐和薯片亂七八糟堆成一團,看了好傷眼。
唐開瀚這人有點墨跡,看到髒亂就心裡撓,他抬手把車鑰匙丟到茶几上,發出一聲脆響。
唐瑞安一個激靈抬起頭,看見是他哥,立馬笑逐顏開:“哥,你今天回來好晚啊,約會去了?”
唐開瀚皺眉,掃過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什麼時候回去?”
“嘖!”唐瑞安詫異的一個倒仰:“你不是吧?我才來幾天啊你就趕人了,你不會真的拍拖了吧?因為我在,所以不敢帶女朋友回家過夜”
什麼屁話。
唐開瀚一擰眉,眼神開始兇殘,現在的小孩都在想些什麼啊!?在內地呆久了,唐開瀚的思維也逐漸保守了起來。
眼見哥哥開始發怒,唐瑞安三兩口把薯片倒進嘴裡踉蹌著站了起來,連忙擺手解釋:“家和萬事興!家和萬事興!”
唐開瀚洩氣道:“我沒空每天關心你生活,你明年也要高考,早點回去複習,讓媽幫你準備留學,不能再懶怠下去了。”
唐瑞安苦著臉:“哥!!!”
他哥不理他,脫了外套掛在衣帽架上,明天自然會有人收拾,換好鞋子,唐開瀚照舊肅容邊扯領帶邊回房。
浴室內水霧瀰漫,關掉淋浴,唐開瀚一手握著毛巾擦自己溼漉漉的頭髮,慢步走到洗漱臺前,盯著鏡子。
鏡子裡那人,看年齡三十上下,表情冷凝,眉頭中間有個淺淺的川字,除此之外,滿臉找不出一筆皺紋。
嘆口氣,唐開瀚伸手將撥弄到後腦的頭髮慢慢的疏散在額前,氣質立馬生嫩了起來,雖然表情仍舊生人勿進,但瞧去活生生少了五六歲,只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
如果真的用這副外表,在海川,誰能服他?
好在唐開瀚也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的外表,雖然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但他的思維卻確實比同齡人要僵化很多,也從不認為自由戀愛啊光鮮的衣著是什麼值得爭取的東西。
可莫名的,想起今天在車上對自己不假辭色的少年,唐開瀚居然心中有些發酸。
總有種……是代溝吧?好像都叫代溝?
就是,兩個人說不到一個主題上的無措。
這還是唐開瀚頭一回對一個陌生人這樣無從下手,路文良身邊像是有一堵牆,無形的,把他將任何人都隔離在安全距離之外。
送他回到學區的時候,下車時,路文良甚至連再見都沒有說一個,只講了謝謝。
他大概……不想太看到自己?
唐開瀚有些挫敗的摸著自己的下巴,怎麼回事?居然會讓人感覺討厭嗎?還是真的像唐瑞安所說,自己對人太冷淡了嗎……
鎖眉盯著自己片刻,唐開瀚緊抿著唇角,咬緊牙關,慢慢的,勾起一個平常習慣使用的客套的微笑,眼角眉梢都有著刻意出現的真誠,但只有唐開瀚自己知道,這笑容假的像是一種對路文良的褻瀆。
不行,這樣改變策略好像更行不通。
唐開瀚覺得自己恍如進入了一個誤區,他隱約明白自己大概是想要討好某個誰,卻毫無頭緒的摸不到重點。
往後退了兩步,目光在自己身上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