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輿論方面,朝大方向講,路功所受的譴責絕對會減輕許多。
可壞就壞在,路文良挑選的這個時機,和插手干預此事的物件。
束海省,是近年發展的重點省份,這種發展,不單取決於地域,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束海朝中有人。
在這個關係錯綜複雜的地方能夠穩站全省第一電視臺的稱號,海川市電視臺的後臺絕對是大到了很多人無法想象的,也正是因為如此,電視臺的重點社會欄目行事可以說是無從顧忌的,就是因為這種什麼都敢說的特點,短短几年,電視臺的收視率就在全國都開始遙遙領先。
而時機,則是前不久市內發生的一起惡性事件。
一名六歲大的男孩因為上課吵鬧大聲啼哭,被老師體罰,將腦袋按在水盆裡,卻沒有控制輕重,孩子無力掙扎,等到父母來接送的時候,只得到了一具屍體。
這年頭能上得起那麼好的幼兒園的父母,怎麼可能是沒有一點能力的?
這件事情還在沸沸揚揚的當口,翻案的幼師也出身名門,兩家人打官司打的不亦樂乎,知悉此事的市民們紛紛憤慨。
然而這時,路功卻主動撞到了槍口上。
路家的大門一開啟就絕對關不起來了,路功一個粗莽的大男人在眾人鋒利的譴責目光下也不由得雙腿發軟,冷汗如雨,他哆哆嗦嗦的聽著外頭一群官僚味十足的群眾對他大聲責難,欺軟怕硬的本性暴露無遺,一回頭,朝著屋裡大聲喊:“秀!你快來看這咋回事啊!”聲音都發抖了。
趙春秀昨天去縣裡買了一身新衣服,她已經顯懷了,肚子尖尖的,於是量體買了一身大紅色的孕婦裙,竟然要兩百七十塊!加上一→←雙緞面的小高跟鞋,比起普通人結婚也不差了,她很少穿這麼好的衣服,一大早起來梳妝打扮,還給自己抹了粉,趁著路文良不在,她想去一趟孃家,送紅蛋。
聽到路功的叫聲的時候,趙春秀正在吃早上燉的烏骨雞,她很詫異,男人很少有示弱的時候,揮皮帶的時候更加駭人,這下顯然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她連忙跑了出來。
從樓房裡出來的一身光鮮亮麗的婦女,終於燃盡了群眾的最後一絲懷疑,在場的誰不是識貨的人,一身緞面的衣服就是市裡居民也不捨的輕易下手買,更何況這年頭還屬稀有的牛皮小高跟鞋,趙春秀甚至還用著化妝品和手提皮包,剛剛他們可都看見了,這夫妻倆住的是樓房,還有店面呢!
這麼好的條件,居然就捨不得給孩子上個學!這還是親生的呢!
趙春秀看到那麼多人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後就開始了自己照例的撒潑,也不顧自己穿的裙子,她披頭散髮一手叉腰,唾沫橫飛的大罵起來:“幹什麼幹什麼!圍在我們家門口,你們作死嗎?沒爹孃教嗎!我們要做生意的,快滾滾滾滾蛋!”話未說話,她一眼瞧見了黑著臉的那幾個西裝革履的富態男人。
趙春秀眼睛一亮,連忙剎車,有錢人啊。
怎麼好得罪?
6第六章
可惜她註定要再次失望了,這些有錢人可不是來照顧她生意的。
趙春秀剛想要主動和這些外地人套套近乎,領頭的兒童保護協會的女會長一看到她就表現的異常憤怒,但畢竟有新聞媒體在場,好歹還是忍住了怒氣,哪知道來人一開口詢問這裡是否路文良的家,趙春秀自己就掉鏈子了。
路文良消失了那麼幾天,帶他走的李燁也不見了,今天這一大群人氣勢洶洶的找上門,趙春秀一時有可能想不明白,但來人都主動開口問了,作為女人的危機感上頭,哪裡還能有轉不過勁兒的?趙春秀臉一黑,趁著所有人沒回過神的時候,一手拉著路功後退一步,“刷”,把自家大鐵門給鎖上了。
路家小店的大門,有兩層,外層的橫開鐵閘門,中空,好像監獄的鐵欄杆,後面一層玻璃門,她一拉外門,裡頭的玻璃門就被人用手給扶住了。
趙春秀氣勢洶洶的瞪著扶門的一群人:“幹嘛!你們幹嘛!要搶劫啊!”
見她有即將撒潑的徵召,沒有願意找麻煩,這句話當然沒有人會回答。
社會新聞部的採訪記者沉聲道:“您是趙春秀女士吧,你好,我們是海川電視臺社會新聞部的記者,我叫徐亮,希望您能夠配合採訪。”
趙春秀手足無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但關鍵在於遇到秀才的是兵,人家那武力值哪裡是趙春秀能比的?一邊的路功都被嚇懵了呢,他們倆都知道毆打路文良是不對的,但說實話,當真沒料到真的會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