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後面又傳來孩子的哭聲,孩子娘趕緊捂住孩子嘴巴,又怕他氣悶,正左右為難時,只見小孩咿咿呀呀地朝馨月爬了過去。這孩子倒不認生,馨月小心地把孩子抱了過去。小孩看著馨月,咧嘴笑了起來。地窖裡的氣氛一時緩和了不少。過了許久,上邊沒了聲音。馨月以為事情完畢,正要一步衝上去,卻被老闆娘拉了回來,說要再等等才能上去。
又過了些許,外面傳來幾聲響動。窖裡的女人才鬆了口氣,行動起來。走出地窖,馨月看到地面一片狼藉,來來往往的人中,有人處理傷口,有人忙著認親。在人群中找了許久,仍見不到那張面孔。抓過人來問,對方也是搖頭三不知。回到旅店,房間裡沒有人影。走到路上,人群繁雜,大人忙著善後,小孩開始放聲哭啼,還是見不到人。
馨月想到他身上舊傷未了,還有可能再添新傷就心急如焚。一面在人群中穿梭,一面仔細地辨認看到的每副面孔,找了一圈下來,還是沒有結果。心灰意懶地回到旅館房間裡,一開啟門,便看見原真坐在裡面,馨月又驚又喜,又急又氣,情緒太過複雜以至於哭了起來,跑過去輕捶著原真:“你到哪裡去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原真拉過馨月的手,輕輕將其擁在懷裡,低聲安慰著。
歷盡辛苦終返鄉(1)
到了晚上,由於趕走了馬賊,舉村慶賀。村民聚在一塊空地上,喝酒吃肉,談笑甚歡。村長帶頭,對原真的出力感激不已,舉杯示意。
原真剛要喝酒以示回禮,只聽馨月說道:“你身上有傷,別飲太多。”
原真愣了愣便輕輕點頭,小酌一下。
此時,在地窖裡哭泣的小孩見到馨月,又張牙舞爪地爬了過來,塗了馨月一臉口水。原真見狀也把小孩抱了過去,誰料那孩子一離開馨月便開始扯開嗓門嚎啕大哭,原真只好把孩子交還給馨月。孩子回到馨月身邊又破涕為笑,如此反覆幾次,馨月便笑個不停,周圍人也大笑不止,氣氛歡快。
翌日一早,村長便派了人,為原真和馨月趕車,一路送到綿州城門口。
馬車裡,見馨月睡眼惺忪,原真便側過肩膀讓馨月靠著睡覺。這一路走來,與原真感情日漸深厚,但馨月還不習慣與他這樣親近。見馨月有所遲疑,原真一把抓過馨月的頭摁在自己肩膀上。
馨月睡意漸濃,睜開眼時天已大亮,便好奇地掀開車簾探出頭去,興奮地對原真說道:“幾個月前,我就是坐馬車這麼過來的。”幾個月後,同樣的路,卻多了個人陪伴自己,馨月想想就滿心歡喜,欲轉過頭來,卻不小心一頭撞在了車框上。原真一臉無奈地將馨月拉過去,輕輕地替她揉著頭。馨月閉上眼睛,心裡踏實下來,從此以後,會有一個人陪伴在自己身邊,迎上去,能看見他的臉,他的笑,他的生死相隨。
晚上兩人在城裡找了家客棧住下。夜裡,天空突然響起一聲炸雷,接著是道道閃電,馨月嚇得趕緊蒙著頭把自己縮到被子裡面。這時,響起了敲門聲。馨月躡手躡腳地踱到門邊,顫著聲音問道:“誰?”“是我,馨月。”是原真的聲音,馨月鬆了一口氣,開啟門來。“知道你膽子小,過來看看你。”原真走進來說道。他能時刻想著自己,馨月頓時感動不已。“睡罷,等你睡熟了我再走。”聽了原真的話,馨月乖乖睡去。原真輕拍著馨月,直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歷盡辛苦終返鄉(2)
下了一夜的雨,早上天卻放了晴。當馨月醒來時,原真已僱好了馬車。待上了馬車,馨月才發現車裡放著自己喜歡的零食,轉身對原真說:“你待我真好。”原真寵溺地拍了拍馨月的頭,也上了馬車。車外,春寒仍在,但天氣晴好,迎著旭日,馬車穩穩前行,這一瞬間的時光承載著滿滿的幸福。
一路輾轉,換過多次馬車。見馨月迷惑的眼神,原真只說道:“還是小心些好。”日落時分,馬車沒有進城,只是在城門外的一處殘廟前停下。馨月記得這裡,白鳳和綠音挾持她的第一天晚上便是在這裡住下,自己還在神像前的灰堆裡埋了一顆石頭。馨月拔弄香灰不斷地翻找,卻毫無蹤影,想是被人拿走了罷。
夜幕降臨,原真環顧著廟宇裡的各個角落。馨月對這裡仍驚恐未消,緊張地跟在後面,寸步不離。原真見狀便拉過馨月的手,繼續向裡面看去,在找到幾處標記後,說道:“他們已經甩掉了跟蹤的人。”馨月想起每次換乘馬車,就會有兩人及時補充進去,只是不解地問道:“是朝巖教的人?他們為什麼跟蹤我們?”“現在還不清楚,只能加倍小心,明日走小路。”原真說道。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