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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是他了。”

“可咱們直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呢。他總是這也‘不可說’,那也‘不可說’。咱們根本就不瞭解他的底細,他姓甚名誰?從哪裡來?家人健在否?是否已經娶妻?”馨月繼續做勸說工作。

“這,我倒忘了問了。”藍茗遲疑道。

“別忘了,他最初還戴著面具,騙咱們說他已經八十四了,一會又變成四十八了,看相貌也就三四十歲左右”,馨月回憶道,“對了,你說有沒有可能他現在還戴著面具,咱們根本就沒見過他的真實面目。”

“啊,不會罷。”藍茗驚訝道。

“你在這裡等著別動,我去找他。”馨月說道。

“不可說”正坐在院子裡的長椅上,抬頭看著滿天星斗。

馨月走過去,坐在長椅的另一邊,問道:“聽藍茗說……”

“是啊。”未等馨月說完,“不可說”立即答道。

“我拿藍茗當親人看待……”馨月開口,準備阻撓。

“是啊,所以這事不能馬虎,我雖然救過你們的命……”“不可說”娓娓道來,重複著馨月說過的話。

馨月怒不可遏:“你又在偷聽我們講話!”

“不可說”把頭轉過來,對馨月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方圓幾里的動靜都在我耳朵裡。根本用不著偷聽。”

又見故人來(16)

“好,好,好,既然你都聽到了,我也就不用重複了”,馨月說道,“這事不靠譜。”

“為什麼?”“不可說”問道。

馨月想說“因為你不靠譜”,但臨時改口道:“你從未說過你的過去,我們對你根本就不瞭解……”

“過去重要嗎?重要的是將來。”“不可說”打斷道。

馨月鉚足了耐心,說道:“你能不能具體說一說,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就是我。”“不可說”自我介紹道。

馨月拼著最後一絲耐心,說道:“我是問你,你家裡有幾口人,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對兩人在一起這件事是怎麼想的?對人生有什麼看法?對理想有什麼追求?還有,你到底叫什麼名字???”說道最後,馨月明顯提高了音量,以示耐心用盡。

“唉”,“不可說”嘆了一口氣,“你跟著操什麼心呢?”

“快說!!”馨月已沒了耐心。

“好吧,我說的時候你可不許打斷。”“不可說”開出條件。

馨月點頭同意。

“我叫吳明。”“不可說”開始介紹道。

馨月頓時惱火,這叫什麼名字?說了跟沒說一樣。

“我師傅就這麼叫我的。”“不可說”說道。

馨月聽他開始提他師傅,心想總算扯到正題上,於是惱火減消。

“我師傅的師傅也是這麼叫我師傅的。”“不可說”繼續說道。

馨月開始哀求道:“求你了,說點有用的吧。”

“我從小在山裡長大,是師傅收留了我。師傅只允許我每十年下山一次,每次出去一個月。我從未見識過山裡以外的世界,一直苦等著下山的機會。可每一次下山,都是一些痛苦不堪的經歷。山下的人嘲笑我笨,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看什麼都新鮮。”“不可說”開始回憶往事。

“這也不能怪你,你一直生長在深山裡。”馨月插嘴道。

“不要打斷我說話!”吳明抗議道。

馨月連忙閉嘴。

又見故人來(17)

“每次下山,我都是哭著回去。師傅就告訴我,山外沒有好人,大家都是恃強凌弱,讓我最好一直留在山裡。我每次下山的經歷都證明了師傅的話是對的,後來我就想,山外的人既然不待見我,我不去就是。後來師傅死了,沒有人訓我罵我,也沒有人疼我護我了。每天晚上,面對著空蕩蕩的山,我只覺得世界就我一個人,這麼孤單,這麼不受歡迎。後來,我一有空就跑下山來,以面具示人,不說真話,看別人熱鬧,覺得眾生都在演戲給我看。直到後來,有人搶了你的東西,聽見你說‘這世上有人食不果腹,我們就當是積累功德。如果他不是窮得吃不上飯,我們也應該高興才是,至少世上少一個人受苦。’我才覺得,山外的世界也不是那麼壞。”吳明第一次訴說自己內心的感受。

馨月聽後心中一凜,當日自己不過隨口一說,竟被他聽見。有時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內心的善與惡、是與非。馨月心底暗暗發誓,以後一定多說些有德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