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菜,只有兩種原材料,薺菜和豆腐。涼拌薺菜,清水煮薺菜,燉豆腐,豆腐蒸薺菜,還有薺菜豆腐湯。毛毛的,三菜一湯完全可以倒在一起做為一個菜出鍋,這個薺菜豆腐殺手,素食大魔王。
在吃了整整一週的薺菜豆腐宴後,在她眼睛快變綠之前,兔子飼養員終於又上門來了。雅曉急吼吼地開啟門,歡天喜地地迎上去。兔子飼養員見到她笑呵呵的樣子有些吃驚,從他送貨至今,每一次看到這女人都是一臉病容,滿身頹喪之氣,從沒像現在一樣精神煥發過。
“那個,那個東西有拿來嗎?”她絞著手指,很是期待,“我有打電話確認過的,有嗎?”
“有的有,”飼養員將一個透明塑膠袋交給她,“另外一部分並不在供應列表裡,所以不能提供。很抱歉。”
她探頭看看,果然連擦邊球也不好打,不免有些沮喪。不過看看好歹有幾樣已經拿了來,勉強是可以湊一湊的。趁著這男人今天不在家,她還是趕緊做好準備工作好好地吃頓獨食,打打牙祭吧!
將泡好的木耳香菇和黃花菜瀝乾水份切碎,加一點鹽和味精拌好當餡兒。把送來的餛飩皮兒掏出一小疊,用小勺子舀了餡團裹起來,用拇指尖頂著食指彎兒一掐,漂亮的素餛飩就好了。
她很喜歡包餛飩餃子什麼的,看著那皮薄餡兒大的就渾身舒坦。小時候上學時曾經學過一篇課文,什麼純肉餡餃子啊,全菜餡兒餃子啊,還有半菜半肉的餃子啊,饞得她口水滴滴答答的,回家就纏著家人包餃子吃。當時她還是個有求必應的得寵孩子,自然是要什麼得什麼。只是那樣快樂的光景沒有過上幾年,便全都變樣了。
她怔了一小會兒,甩甩頭,繼續手上的動作。芋頭洗淨去皮擦成細絲,在麵粉里加水調成微稠的糊,加入一點的鹽巴,再把芋頭切成細絲拌進去攪好。在平底鍋子裡放上一些油,燒熱後轉小火,慢慢地煎著素餛飩和芋頭絲薄餅。
按美食基本原理來說,素菜用葷油來炒,葷菜用素油來炒。但考慮到那男人靈敏的鼻子,用葷油炸東西無疑是自尋死路。因此她很是謹慎的選擇了比較清淡的山茶油,開了小火慢煎。
素餛飩煎到金黃色,芋頭絲餅煎到淡金色便能起鍋子。雖然還是素的內涵,但是換了烹調方法卻可以令她食指大動。餛飩皮薄,煎得噴香薄脆,咬在嘴裡嘎啦啦響。木耳和黃花菜的內餡卻是勁道耐嚼,絕好的搭配。芋頭絲餅更不消說了,香脆可口,切成小塊沾上蒜拌醋更是引得口誕直流。
“這簡直太棒了,”她滿足地嚼著,這些油煎的小食就算是變涼了,也是可以在常溫下短期儲存的,時不時偷吃幾個那可真是美死了。
她大塊朵頤著,嘖嘖地嘆,渾然不覺大門悄悄地敞開來……
有位地主
雅曉嘴裡正叼著芋頭絲餅起勁地嚼著,驀地就感覺到背後一道冷嗖嗖的視線,頓時寒毛倒豎。來不及細細分辨,她下意識地‘騰’一下跳了起來,很迅速地將碗碟護在身後,還不忘抹嘴申辯道,“這都是素的,素的!哇啊——” 這傢伙是誰啊?怎麼進來的?
“你你,你別怕,我我不是壞人,真的不是。”來人慌慌張張地擺手,看起來比她還緊張,“我,我就住你家樓下,我們是鄰居來著。”
鄰居?
雅曉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對方,長長的頭髮披散著,看起來平常似乎不太打理。一身白色的連身長裙,一直長到腳踝處,面料是蠻不錯的,但是顯然這衣服對於她來說是過大了,又或者說她的身材太瘦削了,所以從遠處看來很像是一根裹著面口袋的橶麵杖。衣服不合身這倒還在其次,讓雅曉心悚的是對方的面色,那可能是她這輩子見過最難看的臉色了,雙頰消瘦下凹,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眼睛下卻浮著濃重的青影,看起來很是頹廢。從她習慣性下垂的嘴角,可以看出她是個很少笑的人,可現在臉上卻勉強地僵著笑容,怯怯地,又帶著些不好意思。
雅曉鬆了口氣,“老天,幸好是白天。”這要放晚上來這麼一主兒,她準嚇死不可。
“我,我我就是隨便走走,看這裡門沒關就順手推進來了。”白口袋有些結巴,“我不是壞人,我就住你家樓下2201的,我叫季風,請你相信我我真不是壞人。”
“我也相信,壞人沒你這麼孱弱。”說話都打結的人幹不了壞人這麼有技術含量的工種,雅曉聳聳肩,“我叫楊雅曉,你有事嗎?”
“唔,是,是這樣的,我平常叫餐的店這幾天沒有營業,家裡的東西也吃完了,然後……”季風低下頭,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