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融為一片。
想來,孃親安平王既然要給她挑護衛,至少,身手不能太差。
安平王的臥室內,燈火昏然,安平王趴在床上,正慢慢吃著二夫君餵過來的清粥,不過吃了三口,便往外推,夏友柔聲相勸:“洛洛,還是再吃一些吧?”
華鸞素從上往下瞧,只能瞧見孃親的後腦勺,如雲長髮披散,只聽得她悠長的嘆息一聲:“我哪裡吃得下啊?你說這小七的性子是隨了誰?我怎能生出這麼倔強的丫頭呢?”
夏友輕輕一笑,將粥放在一旁的小几之上:“你不覺得自己也很倔強嗎?”
“哪有?!”安平王抬手去打二夫君,卻被他反手握住了手掌,臥室內一片溫馨。
夫妻二人靜默一時,夏友道:“我瞧著那回紇可汗英武不凡,相貌堂堂,是個有擔當的男子,實不明白洛洛為何不肯答應這門親事?”
此事也是安小七心中記掛之事,她也不明白孃親為何不曾答應,誓與錦帝抗爭。
默得一刻,安平王才道:“雖說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總覺得夫婦乃是一生相偕之人,總是兩情相悅才能更來得長久些。小七這丫頭從小古靈精怪,想法與常人不同,我若隨意答應她的婚事,萬一這孩子惱起來,還真不好收場。”
夏友輕笑:“我瞧著你平時對她嚴厲得很,怎的卻原來是怕她?我可從沒聽說過孃親怕女兒的!”
華鸞素趴在房頂,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
她與孃親相陌以久,從不曾試著去親近過,小時候一直有些怕她,後來武功修為高過府中侍衛,她倒生出了戲弄之心,既然你不喜 歡'炫。書。網'我,我偏要氣得你跳腳……
卻聽得房中安平王道:“怎的不怕?當初我生下她來,瞧著粉團團一個小人兒,心中疼愛,只想將她帶在身邊養,可是她爹爹一個人身在地煞門,孤寂得很,一直想要將女兒帶在身邊照顧,迫不得已,我才只好將剛斷奶的她送回地煞門。可是地煞門那是什麼地方?又哪裡適合孩子成長?”
夏友點點頭,“這倒是!就算老三照顧女兒精心,可是身邊的人都是手上沾過血的,殺人不眨眼的狠辣之輩,小七自小耳聞目染,難免會沾染上這些氣性。”
“是啊!我最是怕她,怕她不能平安長大,怕她學壞了,怕她走了歪路,更怕她手染鮮血,失了純稚之心,如今更怕她將來嫁人生子,不能夠幸福……怕的多了,只是不知向誰去說。”
安平王的聲音輕且柔,彷彿一腔慈母之愛無處去訴,只在揹人之處呢喃而已。
房頂上的華鸞素早已經聽得呆住。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那些嚴厲苛責的背後,並非厭棄不喜,而是滿滿的溫柔慈愛與牽掛揪心,並不比兄弟姐妹們少一分。
連房內的夏友亦是動容:“咱們家這些孩子,除了小霜是養在宮裡的,其餘的都不怕養歪了,就算南宮澤,那也是名門世家,周圍所接觸之人,皆有俠義之心,養在身邊的,皆在你眼皮子下面,自然不怕養歪了。說起來,你最擔心這孩子,卻也應該的。”
安平王側身躺了下來,半邊如玉面龐被華鸞素瞧見,正是一臉頭痛的表情:“我一心想著要對她嚴苛些,她爹爹對她又是千依百順,我總不好為了女兒教養去指責他太溺愛著孩子,對孩子有害無益,不但弄個母女離心,再弄個夫妻反目……”她苦笑一聲:“如今這局面……這孩子哪裡肯聽我一言半句?”
……
房頂之上的暗七眼前一黯,只見一直伏在房頂的人影已經以鬼魅般的速度在將軍府房頂輕掠而過,等他醒過神來追過去,那人已經消失在了長安城深深的巷陌之間。
第二日上朝,錦帝李嵐頭疼的瞧著大殿內稀稀疏疏的朝臣,今日上朝的人數至少少了三分之一。
她原以為此事乃是安平王授意,下朝之後震怒不已,連帶著遷怒楚王李瑜,可惜李瑜對他這位皇姐向來並無懼意,溫雅一笑:“皇姐,別是你這些倚重的大臣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惹怒了什麼人吧?臣弟家裡那一位,向來光明磊落,萬不會做出此等事情。”
錦帝與安平王相交已非一日,此事略在心裡過一過,便揉著額頭道:“華家那丫頭這兩日可有去探望過安平王?”
楚王搖搖頭,“那丫頭向來與她孃親不和,她孃親出沒的地方她儘可能的避開,哪裡會去聽她囉嗦?”後知後覺道:“皇姐是說,此事是小七所為?”
錦帝展顏:“這小丫頭倒是有些意思。你且瞧著罷!”
午時,錦帝遣往各官員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