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特務說得很對,作為殺手,時時刻刻都要面對被暗殺的危險,時時刻刻便要做好隨時死掉的準備;一名優秀出色的殺手,是不應該有情感與牽絆的。
一旦有了牽絆與情感,便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殺手。
那樣的話,面對殺戮,極有可能心慈手軟,後果只會是:死在對方的槍支子彈之下。
畢竟幹這一行,大家心知肚明的一個教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打從選擇幫3AH殺第一個人開始,他心裡就很清楚:他今後的人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別無選擇。
如此一想,皇甫御躁動的心,瞬間又變得堅硬如冰起來。
只是,拉開鐵卷門的那一瞬,他一眼就看見蘇靜雅就像孤魂野鬼一樣,佇立在門口。
凌晨五點,天色還未亮,很暗很暗。
遠處唯一一處能照到這條巷子的路燈,不知何時壞掉了,所以……小巷內愈發的幽黯,卻透著一種詭異的死白。
空氣中竄動著寒凍刺骨的冷風,“呼呼”地狂嘯。
蘇靜雅披頭散髮,穿著單薄的白色裙子站在幽黯裡,顯得極其的狼狽悽慘、極其的失魂落魄。
“你站在這裡幹什麼?!”皇甫御第一次愣了許久許久,這才緩過神來,沒好氣地大吼道。語氣中,透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狂風怒火。
蘇靜雅空落落的眸子,微微閃了閃。
她僵硬著身體,蒼白著沒有絲毫血色的小臉,一點點朝著皇甫御走去。
直到她靠近,皇甫御這才發現,她連拖鞋都沒穿。不由得,心裡的怒火,愈發旺盛,熊熊燃燒得連他的頭頂,在如此陰冷的清晨都要冒出滾滾濃煙。
在再次出口冷嗤的時候,蘇靜雅卻搶先他一步,沙啞著嗓音,用分外虛弱纖細的聲音,小聲喊道:“老公,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皇甫御英氣逼人的眉宇間,此刻正瀰漫著無盡的怒氣,他橫了她一眼,並沒有再搭理她的意思,欲繞過她出門。
蘇靜雅見他不理會他,突然有了動作,她猛然抬起雙手,牢牢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就去親吻他那比空氣還要冷森幾百萬倍的薄唇。
如果他的大腦忘記了她,那麼……她就讓他的身體記起她。
她真的不相信,皇甫御會把她忘記得乾乾淨淨。
歡歡,明明那麼那麼愛她,怎麼可能一點也不記得她?!
怎麼可能——
然而,她那彷彿補上一層寒霜般冰冷的唇,剛剛貼在他柔軟暖和的薄唇上,皇甫御陰鬱的黑眸,立即迸。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凜冽殺氣,他目光一寒,本能的抬手掐住她的脖子,隨即玄寒的男音,摻和著呼呼狂嘯的寒風,低低沉沉響起:“不想死就給我放規矩點,我不喜歡……女人碰我的嘴唇……”
準確來說,在某種程度上,他很討厭所有女人身上的味道。
香水味,化妝品味,或是身體上散發出的獨特不一的味道。
他統統很厭惡。
蘇靜雅聽了,本來就灰敗的大眼,眸光更黯淡了。她突然想起,前幾天她就在這裡,看見他與那名女特務接吻的畫面。
有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急速滾落。
蘇靜雅艱難地仰頭望著他那凝結著更古不化寒霜的俊臉,覺得自己心痛到無法呼吸,快要窒息。
顧不得掐在她脖子上那雙遒勁有力、帶著死亡氣息的手,重新用蠻力拉下他的腦袋,踮起腳尖就去強吻他。
冰冷乾裂的唇,貼上他溼潤溫熱唇瓣的瞬間,她微微張開小嘴,學著他當初親吻她時的步驟,帶著無盡柔情的輕。緩。吮。吸著他的唇,然後伸出自己的小。舌蠻。橫的撬開他緊咬的貝齒,就要往裡面鑽——
而皇甫御,從來沒有被女人這樣粗魯的強。吻過,不由得勃然大怒,連腳趾甲都迸。射出熊熊火焰。
對他來講,這……絕對是奇恥大辱。
皇甫御冷森的眸底,瀰漫陰鷙的寒光,殺氣沸騰暗湧。
他握住她的肩膀,試圖把死死掛在他身上的女人推開,可是……他從來不知道蘇靜雅的力氣竟然會這麼大。
他推了好幾次,她依舊緊緊抱著他。
皇甫御立馬火冒三丈,卯足全力,怒不可遏一把推開她。
力氣很大,蘇靜雅連連後退,最後撞在身後的牆壁上,頭暈眼花,然後順著冰冷的牆壁,一點點滑坐在地,淚眼朦朧,無比委屈受傷地望著一臉寒霜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