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是何子清自告奮勇做的。除了鹽放得太多,米飯燒焦了,菜炒糊了,湯有些羶腥之外,就幾乎沒有什麼缺點了。
“不吃了。”蘭斯嘆了口氣,沒來由地就想起了鳳音的菜,看著眼前這一團亂糟糟的東西,實在是沒有胃口。
何子清乾笑:“你們都吃得這麼少?淺雨啊,你正在長身體,要多吃一點才行。”
淺雨的一小碗米飯仍在碗裡,吃米的時候幾乎是一個米粒一個米粒地往嘴裡塞,聽到何子清的話,她放下碗說道:“我……沒有什麼胃口。”
何子清頗為詫異地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著,一邊嘴裡嘟嘟囔囔含混不清地說道:“是嗎?我的胃口倒是好得很。”
蘭斯一臉佩服地望著何子清,奇怪他的味覺怎麼會如此的盲目。
半夜的時候,蘭斯在入定之中被突然驚醒,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穿著切身中衣的淺雨,正悄悄地摸到他的床前。
“我睡不著……”淺雨沒聲沒氣的模糊嘟囔了一句,就一頭栽到了蘭斯的懷裡,很快地傳出平靜而細微的呼吸聲。
蘭斯只有一臉的無奈,今天……不,從明天開始,一定要讓她一個人睡……蘭斯把淺雨的腦袋摟在懷裡,幫她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不知不覺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蘭斯不能夠不承認,廷玉山考慮的真的是非常周到。
還沒有到中午,就已經將馬車停在王宮的門口,當蘭斯說了要先回家看看淺雨的時候,廷玉山就非常和藹地告訴他,他已經派了一個廚子,專門去為淺雨做飯了。
蘭斯知道,淺雨已經將近一天沒有吃好飯了,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何況已成事實?
那車載著他們穿過繁華的街道,來到廷玉山的伯爵府門前。
廷玉山領著蘭斯一路走過,蘭斯仔細地觀察,這座伯爵府的格局,也許比不上公爵府那麼宏偉,但是其中陳設之華麗,用度之奢侈,卻是遠有過之。特別是,府中僕從
眾多,三三兩兩,絡繹不絕,每個人見到他們兩個人走過來,都會非常恭敬地跪在旁邊,簡直像是在迎接國王一般。
看到蘭斯詫異的表情,廷玉山得意的一笑。“讓葉兄弟見笑了,這些人都是我們部族的兄弟姐妹,只不過,我現在是族長,歷來傳統上,要求對族長行這種大禮的。”
蘭斯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設宴的地方是在一個大廳,大廳中站著八個穿的花枝招展的美麗侍女,除此之外就是那些華麗的鋪陳,水晶的燈,玉石的桌,就連那牆壁上,也鑲著名家珍藏的畫。
兩個人分主賓坐下,廷玉山微笑著親切的說道:“葉兄弟不必拘束,這些女孩兒,如果有哪個你看得上眼的,儘快讓她們來陪酒,我敢保證,她們每一個人都不輸給喜雨坊的一流名花。”
聽到廷玉山又提起喜雨坊的事,蘭斯臉上一陣尷尬。
“伯爵取笑了。”
廷玉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這有什麼取笑的。男子漢大丈夫,就應當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別人的誹謗議論,又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廷玉山招了招手,把這八個女孩當中最漂亮的一個招過來說道:“既然葉兄弟不好意思,就我替你選好了。你看這一個怎樣,她叫琳靈,其實比起來水芙蓉綠牡丹之流也不遑多讓。”
蘭斯干咳兩聲,說道:“今天還是免了吧,現在開席如何?我現在餓得很了。”
廷玉山啞然失笑:“這倒是我的不是了。忘記了葉兄弟腹中飢餓。”說著,站起身來,說道:“兄弟你且坐一坐,我去安排一下。”
蘭斯怔了怔,老實說,安排開飯,只要隨便吩咐一個下人去通知就好了,哪用的著親自去安排?這明顯的是託詞了。但是蘭斯也只能點點頭。
廷玉山出去沒過多久,就滿面春風地回來,雙手拍了一拍說道:“開席。”
一排花枝招展的少女,一個個都看起來十五、六歲左右,每人手中端著一個盤子,嫋嫋娜娜的排成一排走過來,走到蘭斯和廷玉山之間,就跪在地上將盤子頂在頭頂,其他的侍女就站在那人後面等候。
廷玉山笑了笑,向蘭斯示意嘗一嘗。
蘭斯望了望那盤中的菜,猶自冒著熱氣,再看看頂著菜的那女孩兒,拿起來的筷子又放下。“廷爵爺,這排場我實在是不習慣,要是真的想讓我吃好的話,還是放在桌子上我自己吃比較來勁。”
廷玉山微笑著說道:“兄弟自小習慣了這排場,這可是我們天族人迎接朋友的最高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