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就你反應迅速?寧願被書砸到好不好?!
“看來用力過猛了些……”梅聿之在一旁很是反常地賠了一張笑臉,“一時失手。”
阿植惡狠狠地斜了他一眼,皺著眉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她把先前跌落在地上的燈臺扶起來,擺到架子上,稍稍一偏頭,便看得梅聿之也站到了長凳子上。他抱著書惡作劇一般地往長凳左端挪了挪,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最高一層的架子上擺書。阿植偏頭看著,腳跟不聽使喚一般往長凳另一邊挪了挪。
她低頭看看差不多了,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長凳上跳下去……
“曹小姐——”
他這麼一喊,阿植倏地停住,一隻腳在空中這麼晃著……她轉過臉說道:“你看這長凳子這麼結實,我這邊先下去,你踩著那邊,凳子也不會翻的……”
“看來曹小姐真是未改幼年時的惡習啊……”某人臉上故意浮起一絲鄙薄來,“在下這要深受其害到什麼時候呢?”
“你小時候才歹毒!”阿植斜了他一眼,果斷地從長凳上跳了下來。梅聿之似是早做好了準備,穩穩地站在長凳上,還往凳子中間走了走,瞥到架子上放的登記冊子,便隨手取了下來,他翻了兩頁,隨口問道:“打線格子做什麼?”
“放回去!”阿植的語氣有些生硬,“趕緊走!怎麼爬進來的就怎麼爬出去。”
某人一副恍若未聞的樣子,懶懶地翻著簿冊,自言自語道:“這書庫裡倒有不少軼本嘛。”
“再不走我就喊人捉賊!”
然這威脅明顯不奏效,梅某人出了名的沒節操她又不是不知道。真——不——要——臉!阿植一扭頭,轉了身就往外頭走,她這一招倒是出其不意,梅某人立刻跟了出來。
“不是不怕我喊人麼?”阿植斜睨他一眼,嘲諷道。
“你喊啊。”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當真是惹怒阿植了。君子動口不動手,阿植忍下一腳踹上去的衝動,沿著走廊走了幾步,對著西苑的方向大吼道:“捉——賊——啊——”
第二聲……第三聲……
沒人理她。
“曹小姐。”後頭有人喊了她一聲。阿植扭過頭去,瞪他一眼。
“聲音太小了,大聲兒點。”語氣依舊是輕飄飄的,跟沒骨頭似的。
有病!
對待這種不要臉的人,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無視他。阿植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往西苑走了。嘁,找小井喝酸梅湯去。
然梅某人依舊跟在後頭慢慢走著。阿植停,他也跟著停。阿植心中腹誹,還真是陰魂不散,拎一桶狗血來淋得你現出原形!她用餘光往後頭瞟了瞟,又埋頭往前走。
“看來曹小姐是在容府過得太舒服,有些樂不思蜀了。”梅聿之突然這樣同她說。
阿植低著頭繼續往前走,她皺皺眉,今天怎麼覺得西苑離書庫這麼遠呢?梅聿之跟著她不慌不忙地走著,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良久才道:“若是哪天不想繼續待著了,就回去罷。容府畢竟不適合久留。”他又停了停,說道:“聽聞,你是自己要來的容府?”
阿植壓了壓唇角,敷衍一般淡淡回道:“不過是無聊了,找些事打發時間。”
蟬鳴聲直往耳朵裡闖,阿植腦子裡嗡嗡嗡地亂響,她不由地加快了步子。然就在她快走到西苑時,卻看到容三小姐和陳樹迎面走了過來。
她慌忙回頭,轉念一想又不對,梅賊若真是翻牆進來的,她會跟著吃不了兜著走的。然她瞧見梅某人無比淡定的神色時,才驚覺自己被騙了。
“我說呢,四處找都找不到你,原來到西苑這兒乘涼來了。”陳樹淺笑了笑,同梅聿之說道,“容府這樣大,都不怕走丟了?”
梅聿之輕抬了抬眉,還未來得及回他,便聽得站在前頭的阿植直愣愣地嘀咕了一句:“你自己走丟才是真的罷……還好意思說別人。”
容三小姐忽地笑起來,看著陳樹道:“我說呢,每回都不敢獨自在我家府裡走,原是這個緣由。”她嘴邊抿起一絲笑意來,原是路痴啊……
陳樹臉色奇差,板著臉同阿植道:“你不好好做事跑這兒閒逛什麼?不是說想專心做點事嗎?”說罷又看向梅聿之:“時候不早了,三小姐還有別的事要忙,我們該走了。”
阿植訕訕回去了,她一路往回走,一路想著方才梅聿之說的話。他說容府不適合久留,是因為知曉其中緣由麼?難道他是覺得她留在容府裡,會遭遇不測麼?她微微垂了垂眼睫,額頭上被熱得滲出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