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梁以默收回了思緒回頭看著一臉紅光的媽媽。
媽媽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美人,爸爸在的時候從不捨得媽媽受一點委屈,氣質脫俗的媽媽在這幾年病魔的壓迫下面容下帶了一絲憔悴,但絲毫不影響她宛如空谷幽蘭般地氣質。
媽媽喜歡穿旗袍,以前她的衣服基本上是做工精緻的旗袍,爸爸為了哄她開心,甚至不惜重金收藏了大量的林羅綢緞,她時常看到爸爸笨拙地替媽媽畫眉綰好髮絲,兩人之間眉目傳情。
那是梁以默見過最幸福畫面,當時只是覺得她們應該是這樣的。
長大了,她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那叫做相濡以沫。
當爸爸走後,媽媽眼神裡的痛苦,讓她想到了一句詩:梧桐半死清霜後,頭白鴛鴦失伴飛。
媽媽是否怪她,她的自私的留下她陪她一起走接下來的人生。
“以默,以默你在想什麼?”一雙白皙纖細的手伸進梁以默的眼簾,擋住了她的視線。
梁以默回神,才發現自己剛才盯著媽媽失神了,抬頭對上媽媽一雙擔憂的眼睛,一時之間衝忙地誇讚道,“真漂亮,媽媽不虧是美人,穿什麼都好看!”
一襲淡紫色的旗袍,綢緞的質量雖比上以前那樣奢華,但也算是上乘布料,做工精細。一朵朵蘭花在旗袍上綻放,靜謐的長款,溫婉的連袖,古典精緻的手工扣,別緻的圖案恰到好處展示了衣服主人風韻猶存的豔而不俗的美。
“都老了!”曹琴默感嘆道。
今天梳頭髮的時候,忽然發現兩鬢的有了白髮,女兒也轉眼長大成人,出落的亭亭玉立,時常在身邊那個貼心的人已經不在。
梁以默的眼神微斂,時而上前挽住她的手,略帶撒嬌地說道,“誰說的,你才沒老呢,還是那麼的漂亮,還越來越漂亮了呢!”
淡淡地蘭香,清幽芳香撲鼻而來,這就是母親的味道,滿滿地依賴。
曹琴默笑了笑,點了點她的額頭,怪嗔道,“就你嘴貧!”
“哪有!”
這樣的時光,是她最依賴的。
她們現在住的房子是從新找的房子,兩室一廳,說不上寬裕卻很溫馨,尤其是媽媽出院後,給家裡增添了一絲人氣,新家周圍的環境還不錯,街坊鄰居都很友好,對梁以默母女很是照顧。
曹琴默的素手滑過女兒烏黑亮麗的髮絲,一副慈愛的眼光來回在她臉上徘徊,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以默,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曹琴默心疼地看著女兒,眉眼間泛著一絲淺淡的溫柔,她從女兒的眼裡竟然看到了淡淡的憂傷。
生病這幾年裡,她一直有想陪愛人一起走的念頭,可還是苟且偷生活了下來,因為她不捨不得女兒,她還要看著女兒結婚生兒育女,可是她這樣殘破的身體最終還是連累了她。
女兒這幾年辛苦了,她知道,放佛一夜之間就成長了!
避開媽媽的眼光,梁以默 敷衍地說道,“哪有,剛才只不過是有點累了!”
是有點累,放假後她一刻都沒停歇過,猶豫上學期有幾門課差點掛了,這讓曹琴默有些失望,她的女兒一直是聰明伶俐,還不是因為自己才荒蕪了學習,心裡非常難過。
為了不讓媽媽失望,梁以默立志一定把缺的課都補回來,一放假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惡補,其實拉下的東西很簡單,也多虧鄭穎兒把自己筆記借給她,算不上累,現在只不過是為了敷衍媽媽。
第一次聽女兒說累,曹琴默由此檢討是不是自己真的對女兒要求太過分了,有些愧疚地說道,“都怪媽媽,如果不是我的病,你也不會奔波把課全部落下了!”
如今,她給不了女兒一份優越的生活,更替她保證不了自己未來,不僅沒有幫到她,還拖累她。
梁以默此刻有點後悔自己剛才說自己累,明知道這樣會讓媽媽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她立刻解釋道,“媽,這些都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上課沒有專心聽見才會這樣,我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
“你不專心?以默媽媽最瞭解你了,都怪我不好,沒能力給你想要的生活,如果你爸爸還在的話……”
“媽!”梁以默生氣地打斷了她的話,“沒有,你很好,現在的生活我很喜歡,感覺每天都很真實,活的很充實,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比什麼都好,我不要你在離開我……”
也許是這個天氣適合抒情,梁以默只感覺自己心如刀絞……
爸爸那兩個字,這幾年來一直是她們母女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