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玥掙扎著爬了起來,巨石離她只有幾米之遙,她費力地拖動著雙腿,這一下摔得不輕,她連走都有困難,更遑論是跑了。她絕望地作著最後的努力,就在即將被巨石砸上的那一剎那,一隻堅定的手用力地把她拽離了那觸手可及的死亡區域,巨大的慣性把她帶入到一個陌生的懷抱中,她被那堅硬的胸膛撞得頭腦發昏。緊接著,她感覺到她和那個胸膛的主人一起跌倒在地上,巨石擦著他們的背呼嘯而過,重重地落在離他們不遠的已滿是土石的路上,砸出一個大坑之後,巋然不動了。
這雙大手的主人就是華逸航,他原本已經躲開,可一回頭看見嶽玥的險況後,便奮不顧身地伸手去救她。為了救她,他的左臂自肩膀開始一直到肘關節被巨石劃開一道三十多公分長的口子,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看的人都為他感到疼痛,可他卻若如其事地安慰嶽玥:“我沒事,玥玥,不要哭。”醫療隊員迅速為他包紮,而嶽玥打那以後,就緊隨其左右,倒水盛飯,脫衣換藥,絕不假手於他人,他們兩人的關係也就是在那之後日益密切起來的。兩人之間原本似有若無的距離不見了,也許是因為曾經共患難,嶽玥終於對他完全敞開了心扉。
顧唯明親眼看著醫療隊員護著他們離開,他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泥地上。說什麼要把她捧在手心好好愛護,他連保護她的生命安全都做不到,還有什麼資格出現在她面前?他就這麼一路失魂落魄地跟著他們,看著嶽玥悉心照料他,看著他們說說笑笑,親密融洽,看著另一個男人對他的女人展現他的溫柔與呵護,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在其他男子面前流露出以前僅屬於他的羞澀與柔美,他熱切的心一寸一寸地歸於沉寂,終致萬劫不復。
他們倆並肩坐在那裡,暢談著屬於他們的話題,完全沒有他插足的餘地。他曾經那麼自信地以為自己才是她的幸福,沒想到,她的幸福原來也可以遠離他而存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那裡的,他只能讓自己不停地向前走,不要回頭,不要再去破壞她的寧靜與快樂,愛她,就讓她幸福!現在他能為她做的,就是——離開她!最後,當他頹然倒下時,他的心裡就只剩下一個念頭:玥玥,你一定要幸福!
飛機在雲層中穿行,望著茫茫雲海,他意志消沉。“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別了,愛人,今後,我將獨享痛苦。
“……我希望你就當我不曾去過,這樣,你或許能恨我恨得更徹底一些。”他說得極為平淡,甚至連面部表情都十分平靜,可嶽玥卻從他緊繃的肌肉中分明感受到了他的痛苦。
淚水洗刷著他的胸膛,嶽玥忽然握起拳頭使勁地錘他:“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一廂情願地認定我會移情別戀?你憑什麼這麼肯定?你為什麼不問問我?顧唯明,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顧唯明任她把他的胸膛敲得嘭嘭響,眼裡的激動卻愈積愈多,終成風暴,他把她的雙手握在胸前,衝著她喊:“那你叫我怎麼辦?你以為我願意嗎?我多想把你從他身邊奪回來!可是,你躲著我,你躲著我不是嗎?你不肯告訴我你去了哪裡,你不要我的保護,是你不要我!玥玥……是你不要我……你跟他走得這麼近,你要我怎麼想?我……我還能怎麼樣?”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斷斷續續地說完,他把頭擱在她的肩上,不讓她看到他傷心的淚水。她不讓,她硬是要看他。她吻他,不停地吻他,直到他流著淚回吻她。他聽到她在他耳邊說:“唯明,我這一輩子除了你再也不可能愛上別人了。再痛再苦,我都情願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
他把她壓在身子底下,不顧一切地吻她,臉蛋、胸脯、小腹、大腿……她要為她的諾言負責,他要她為他而瘋狂。她喘息著,扭動著,拉扯著,她的雙腿勾在他的腰上,又痛又熱地承受著他的衝擊。她呻吟著,迎合著,叫喊著他的名字,用最直接的方式向他表明她的心意。宛如兩頭受傷的獸,他們互相撕咬,又互相撫慰,深愛著彼此,卻又忍不住傷害,這樣的糾纏是至痛,也是至樂。除了對方,沒有人能拯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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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人之間頗有些弓拔弩張的架勢,嶽玥暗中扯了扯顧唯明的手,然後笑著對華逸航說:“逸航,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參加哦。”
華逸航手握請柬,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顧唯明,然後對陷在男子臂彎裡的姑娘說:“你放心,玥玥,只要有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