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可以說他無情,甚至說他無能,為了報仇和所謂的大局,一次又一次犧牲自己最愛的女人,可是,只有燕七知道,他有多麼的艱辛,只要放棄報仇,他就可以擁有想要的一切,他在商場上擁有運籌帷幄的本事,在感情上也一樣可以隨時掌控局面,但是有得必有失,你想要堅持一樣東西,就必須放棄另一樣東西,沒有哪一個人,是可以將所有事都兼顧完整的。
更何況,這世上很多事,總有無法逾越的侷限。
比如他和以希的感情,是他永遠無法囚度的界線,是他生命中永遠的缺憾,永遠……
……
燕七推著冷亦寒去看艾伊莎,遠遠的,他們就看見艾森和藍熙心急如焚的在急救室門外等候,喬安妮相對來說比較平靜,但她的眉頭也是凝得緊緊的,雙手緊揣著衣襟,眼睛一直盯著門口,可見她其實也很著急很擔心,只是比艾森和藍熙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而已。
艾森的保鏢看見了冷亦寒,低聲提醒艾森,艾森、藍熙、還有喬安妮全都回頭看過來,艾森的臉色很難看,一點都沒有以前的熱情和殷切,他還在怨恨冷亦寒連累了艾伊莎,如果艾伊莎有什麼事,他是不會原諒冷亦寒的。
藍熙的神色很複雜,她的親生女兒和養女都深深愛著冷亦寒,她並不怨恨他連累了她們,卻對他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的事感到很牴觸,她早已打算跟他好好談談,不過他剛剛才醒,於情於理,她都不應該打擾他。
喬安妮一如從前那樣端莊大方,冷亦寒還離得很遠,她便站起來,微笑的看著冷亦寒,關切的問候:“亦寒,你還好嗎?身體沒什麼大礙吧?”
燕七看到她臉上親切溫和、儀態萬方的微笑,不禁在心裡感嘆,喬安妮不愧是政界世家,喜形不露於色,表面上一套,心裡又是另外一套,其實她對冷亦寒恨得咬牙切齒,臉上卻仍然能夠對他和顏悅色,滿面歡笑,真是虛偽到了極點。
“已經沒什麼事了,謝謝你。”冷亦寒客氣的應道。
“我這二天因為守著莎莎,一直都沒去看你,你可不要見怪啊。”喬安妮笑眯眯的說。
“不會。”冷亦寒淡淡應了一聲,轉瞬問艾森,“莎莎怎麼樣?”
“託你的福,還沒死。”艾森沒好氣的回答,眼睛怨恨的瞪著他。
冷亦寒垂下眼眸,沒有說話,事情已經查清楚與艾森無關,自始至終,艾家都是他報仇的踏腳石,艾伊莎愛上他這個不該愛的人,不僅得不到感情的回報,還差點為他喪了命,他心裡多少都有些愧疚,所以,現在,就算艾森對他沒有好言好語,他也不應該計較。
“艾森……”藍熙向艾森使了個眼色,沉重的對冷亦寒說,“亦寒,醫生說莎莎今天應該會醒過來,我們都在這裡等候,如果你身體允許的話,也在這裡等一下吧,我想,她應該希望睜開眼睛第一個就能看到你。”
燕七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眉頭皺了起來,今天早上他們才知道艾伊莎會醒的事,現在已經是早上九點,冷亦寒跟以希約好了要一起吃午飯,從這裡開車去郊區小樓,至少也要二個多小時,時間很緊,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如果冷亦寒再遲到的話,以希一定會很傷心。
他的心裡正在糾結,冷亦寒沒有猶豫答應了:“好,我等她!”
“太好了。”藍熙欣喜的點頭,關切的說,“今天下雨了,氣溫有些降低,我去給你拿條毛毯過來吧。”
“謝謝。”冷亦寒並沒有推辭。
艾森的臉色依然不太好看,艾伊莎是為了冷亦寒才弄成這樣的,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守在這裡等她甦醒,現在弄得好像是他們求他似的,他本想教訓冷亦寒幾句,但是喬安妮向他使了個眼色,他就沒再說話。
藍熙去附近的病房給冷亦寒拿了條毛毯,燕七接過來的時候,發現裡面夾了一張紙條,冷亦寒不動聲色的瞥了燕七一眼,燕七悄無聲息的將紙條塞入衣袖裡,然後將毛毯蓋在冷亦寒的腿上,再給他倒了一杯熱茶,幾個人就在重症監護室外面等著艾伊莎。
氣氛很安靜,每個人的心情都沉重,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沉默著。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幾十分,十幾分鍾,二十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重症監護室的門還沒有開啟,燕七有些站立不安了,以希一定已經做好了午餐在等著冷亦寒,這是他們最後一個晚餐,現在已經十點多,開車趕過去還來得及,要是再晚了,以希該擔心了。
相對於燕七的著急,冷亦寒顯得特別平靜,似乎一點都不著急,燕七隻得繼續耐心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