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宗政澄淵身子一動,慢慢地轉身,往城門的方向去了。嶽成歌倒是對我抱拳行禮,牽著馬跟著自家王爺走了。
在大街上不好騎馬,又是清晨,宗政澄淵的影子被陽光拉得很長,揹著光,高大矯健的身軀看起來有種難以言喻的沉重,因此,更有種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皇家氣勢。
他,就要是皇帝了。
“主子?”幽韻見我看著宗政澄淵的方向許久不說話,出聲提醒道:“我們也該啟程了。”
下過雨的天空真晴朗啊,我抬手擋著太陽,裝作不解的樣子:“啟程,去哪兒?”
“不是說要去洛微?”幽韻被我弄糊塗了,擔心地看著我,好像怕我的腦子壞了。
“誰說我們要去洛微?”我揚眉而笑,真好,我自由了。
“咋天主子你說的啊!”
“今天我又改變主意了,這小城不錯,我要多住幾天。”說著我抬腿走回了飯莊,唬得那掌櫃一愣。
“聲東擊西。好主意!”與走在最後的笑青衣擦肩而過之時,他突然彈指而笑,道:“只是不知,幾天之後,我們究竟要去哪兒?”
“去哪兒?”我看著他偽裝得極其完美的表情,輕輕湊到他耳邊,見他微微一躲,不禁好笑道:“自然,是回雅樂了。”
說完,我徑直穿過飯莊,回到屋子裡,關上門,睡大覺去也。
不管紅棘真在洛微,還是假在洛微,有一點是不會錯的,有人在等著我上門。
若是考慮紅棘的安全,巳經這麼久了,若是出事早就出事了,若是沒事也絕對不差這幾天的時間。
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麼要巴巴地將自己送上門去呢?
把自己的行蹤曝露了實在不是好事。
更何況,這個笑青衣究竟是什來歷,為什麼一定要跟在我身邊,這還是未知數。我怎麼能聽風就是雨呢?
到了晚上,我從床上爬起來,伸個懶腰,對正在(www。kanshuba。org)看書吧行李的幽韻道:“走吧。”
外間傳來清肅的聲音:“那個笑青衣呢?”
“帶走帶走,通通帶走。”我脫了鞋站起,邊走邊提著鞋子,對剛剛好推門而入的笑青衣道:“我的行李怎麼能留下呢。”
“這樣就好了,我實在很怕主子不要我呢。”笑青依在門口,像是挺忌諱看到我衣衫未整的模樣,把頭扭向一邊。
將手中的書放在案几上,清肅不著痕跡地插進我和他之間,皺眉道:“既然要走,還不去穿衣服。”
本來就是合衣而臥,此時在清肅的遮擋下我隨意(www。kanshuba。org)看書吧了一下衣服,套了件外袍,見幽韻收拾好了行李,立時推了幽韻和笑青衣出去,在回身拉清肅的同時,飛快地在他耳邊低語一聲:“看著他。”
隨後第一個走到前面。抬頭望著連一絲碎雲都無的暮色,覺得今夜的星子份外朗然皓潔。
“為什麼我們要晚上上路呢?”幽韻不解地問。
騎上馬,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緩緩踱著,我笑道:“晚上人少,涼快。”
“可是我們為什麼回雅樂?”
“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行蹤。”我摸著馬鬃。這不是黑曜,但也是匹好馬,性子很溫順。“青衣,樓裡有人跟著嗎?”
其實我想知道的是,樓裡有沒有人跟蹤監視我的行蹤。
笑青衣之所以能找到我們,肯定自我們掉到山崖那日起就在山谷和這個城鎮之間埋伏了人。
但是那時的目標很固定,所以安排人比較方便,現在我的行蹤是變化的,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找到才是。這就是我說去洛微。其實去雅樂;說過幾天走,實則晚上就動身的原因。
“沒了。我是最後一個人。從我找到主子,樓裡的人都撤走了。”
這樣最好。
我點點頭,心裡慢慢尋思著。看來樓裡的秩序還是很井然,莫非白凡真的沒死?
假設白凡死了,那麼現在的樓裡誰在主持?笑青衣究竟是誰的人?
假設白凡沒死。他派笑青衣來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又要引我去洛微?
至於紅棘……
“幽韻。”我沉吟著開口,“秦月樓當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碧波說,當夜那個雪嫣無故刺死了一個客人逃跑,紅棘追出去後,就再沒回來過。”
這麼說,若不是殤夙鸞騙我,就是紅棘在追蹤雪嫣的路上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