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的話像一把劍刺進他的心,他的心再也無法平靜。
“娘,我知道桑榆可能會去了哪兒。”
薛少宗想了一個下午,才在大家急的焦頭爛額的時候,對薛夫人說出了一個地址。
郊外的莊園內,一片漆黑。
自從兩年前離開後,薛少宗就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起初那段時間,他連靈州都很少回,長期在外奔跑,即使回來了也從來將這座莊園遺忘了一樣,甚至想起來,他的胸口就一陣抽搐的痛。
現在再次光顧這裡,居然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他讓其他人守在外面,只讓貼身隨從推著他進去。
光在門外,他就躊躇了好久,才讓人推開門。
很奇妙,這裡還是他當初離開的樣子,連當初桑榆在院子裡弄的花海都還在,只是早已經枯萎,真的好久之前的記憶了,久到屋子裡已經沒有了人煙味。
他知道,當初他離開三個月之後,她就搬離了這個莊園,之後就從來住進來過。
可如今,她會回來這裡嗎?是因為受了他的刺激?
這裡所有的佈局都沒動過,甚至每間屋子裡的灰塵都那麼厚,從來沒有人打掃過一樣。
他一件件屋子逛下來,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難道他判斷錯了嗎……
他漸漸頹敗,身體有些撐不住,連續好久沒有好好休息,被這樣強烈的失望感包圍,他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雙手撐著額頭,很短的時間裡,經歷了從希望到絕望的過程,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無力感。
過了好久,他才漸漸的平靜下來,無神的看著外面的夜色,在房內逗留了好久。
房內漆黑一片,月光點點灑進來,難以照亮整個屋子,可他沒有一丁點意願來點亮這間屋子。
因為亮了之後,看到一室的冷清和寂寥,會更讓人對這裡曾經發生過的痛苦回憶絕望。
在桑榆曾經住過的房間裡,他靜靜的呆了好久,身邊沒讓人跟著,他費盡全身力氣的推動輪椅,來到床前。
透過窗外的月光,清楚的看到,這張床居然是乾淨的!
他的眼眸瞬間睜大,雙手緊緊的握緊,青筋暴起。
當桑榆看著出現在她房內的熟悉臉龐時,她覺得自己的眼前出現了幻覺。
那張面孔,這些天裡無數次的出現在她的夢中,可漸漸的,她對這張臉快模糊不清的時候,他居然自己主動跑了出來,她很訝異。
揉了揉眼睛,不敢確信這件事的真實性。
薛少宗也知道她在懷疑什麼,可他也一樣,不敢相信,在他失望的準備離開時,就看到了她的出現。
兩個人,久久的,誰都沒有動。
“桑榆,你還想跑到哪兒去?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快找瘋了!”
他一臉平靜的質問,可心裡早已五味雜陳。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她潸然淚下。
這才邁開腳步,走向他,輕輕的用手撫摸著他的臉,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口,感受著微弱的震動,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他真的出現在她面前。
漸漸的,她覺得自己的眼前模糊了……
是他,他來找她了。
她認為這裡是她最終的歸屬,無法面對任何熟悉的人事物,她只想到這裡來找她當初最美好的那段愛戀的記憶,可觸及的,總是一片頹勢灰敗,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那麼多天裡,她就這麼煎熬著過來。
餓了,就吃點自己屯的乾孃,渴了就去找水喝,不餓,就躺著或者坐在床上發呆,從天亮到天黑,什麼事都沒幹。
“薛少,你終於來啦。”
她這些天,什麼都沒幹,好像就為了想他,為了等他。
可她不知道,她這個樣子,有多讓人心疼,讓人難以抉擇。
見到她到現在,他都沒法放鬆下來,心裡的某處還是揪得發疼。
他是費了好大得勁,才壓抑住將她摟回懷抱的衝動,雙手只能無力的下垂。
“你消失了那麼久,對誰都沒有交代,你這樣任性已經讓很多人擔心了,你知道嗎?”
忍了好久,他還是忍不住對她的任性指責道,將他的擔心化作了嚴厲的苛責。
可他知道,他不該指責現在的她。
他很怕,很怕桑榆會真的像他母親說的那樣,他想知道,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