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幾口,他真的飽了,有點撐,她也不勉強,能吃她的東西,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只是心情才剛剛好點,就因為他一句話,又沉入谷底。
“你以後真的別來了,也不用帶這些來。”
難堪,受傷,心痛,全都湧上心頭。
他的語氣依然平和,像在聊家常一樣,可她明白,這是一種冷漠。
他是徹底想將她當成陌生人,想要保持在陌生人的距離之外。
她握著湯碗的手微僵,臉上卻依然倔強。
“是乾孃讓我來多走動,我看你這個樣子,關心一下怎麼啦?再說這是我孃的心意,我能不帶來嗎?”
她很想解釋更多,卻全成了狡辯。
尤其是在看到他不贊同的眼神時,生生將話全都嚥下去。
但也不退縮,早就料到種種難堪,她必須當做沒看到,堅持下去。
“桑榆,你的關心對我來說,是負擔。”他不得不實話實說,這一開口,想必她應該心裡有數,“娘說你快要嫁人了,那就該有新嫁娘的樣子,你應該有很多事要忙吧,而且你這樣做會讓安成珏不高興,也讓我很為難,何必呢?”
桑榆靜默了一會兒,苦笑了一聲。
“我讓你為難了?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
他苦惱,她怎麼就沒明白他的重點在哪兒?
“不是不想,而是不必要,或者你給我一個理由,讓我說服自己,留下別人的妻子在我身邊照料?”
她是個心善的人,所以總想兩全,可事情哪兒那麼容易讓所有人順遂?
就是知道她容易舉棋不定,所以他才拒絕到底,不想再次嘗一次之前的痛苦。
理由?
說她已經跟安成珏毫無關係了嗎?可那會不會讓人覺得她是退而求其次?
說她漸漸發現喜歡他,離不開他了嗎?
這種理由更扯,連她自己都不敢說出口,不然她早幹嘛去了。
見她給不出理由,也知道了她這種矛盾的心思,更加不可能想留她在身邊。
“我們當初說好了,要過好自己的日子,我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就不該再出現在彼此的生活中。即使我受了傷,那也與你無關。”
“那你真的有心要將日子往好的方向過嗎?我沒看到你的開心,也看不出你對目前生活有多滿意,受了傷是不算什麼,可你有想好好治療,好好痊癒嗎?”
這是她一直想說的,也是薛夫人一直擔心的,她們都希望他能振作。
薛少宗有些微微的頭疼,並沒想到她會問出這些。
也許,所有人都在擔心他會一蹶不振吧?
其實,也不全是,他是在反省,也有些悔恨自己的衝動。
他不後悔救了那個孩子,可是連累他的兄弟一條命,也搞得自己現在這樣狼狽,他心裡上還是過不去。
現在只想將自己沉澱下來,多一點忍耐和沉穩,少一點憤怒和衝動。
所以才會越來越沉寂,越來越安靜,不喜不悲是因為沒什麼事可以引起他的情緒反彈,或許這樣,才會讓家裡人擔心吧。
他輕輕扯動唇角,怔怔的說:“我答應過我娘,我就會好好配合治療,你們多心了,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