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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件事韓家不會插手,沒了薛少宗的幫忙,她什麼訊息都打探不出來,而且她也不是一個少了地球就不會轉的人物,不是什麼事情她都能幫著解決,至少對於安成珏的幫助,卻讓他誤會至此,她就發覺自己有時候真的是好心辦壞事。
所有的一切,她都懂,可是她還是說服不了自己什麼都不管。
她幫不了安伯父的疫病,可是她還是想安慰一下安成珏,這種感覺在她無數次做了各種心理建設後,還是無法消散。
與其讓自己惦念著,她最後還是直接肚子去了甘泉寺下的小茅屋。
再次來到這裡,她的心情是複雜的,這裡曾經是他們共同遮風避雨的地方,現在只有他留守在這裡。
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
難道沒人在家嗎?她再次叩響了門。
“門沒有關上,自己進來。”屋裡傳來嗚咽沙啞的聲音,這是安成珏?
她快速的推開門,眼睛準確的找到屋裡竹床的方向,果然床上隆起的被子,顯示床上有人在睡覺。
可這大白天的,他也不怕悟出痱子?
走進身,她輕輕推了推被子下的人,“成珏,是你嗎?你怎麼啦?”
被子裡的人好久才轉過身,才離別幾日,他的臉就消瘦的如此明顯,一雙眼還是無神的回看著她,好久才聚焦成功。
“桑榆?”一聲驚喜的呼喚,可見他的眼睛終於看到了。
“對,是我,看來你的眼睛能看到我了。”她也是驚喜異常,正要問他的境況,被安成珏突地坐起的身子嚇到,然後一雙嬌嫩的雙手就被他的手緊緊的握住。
覆蓋在她手背上的手,粗粗剌剌的。
她低首一看,天哪,怎麼會燙成這個樣子?那大大小小的紅斑看著太嚇人了。
那是被滾水燙的吧?曾經她也在煮薑湯的時候燙傷了手,所以認得出來,可是也沒見過燙成這樣的。
他才回來幾天,怎麼就將自己照顧成了這樣?
她真的糊塗了,安成珏一個享福多年的少爺,即使落難也有她的盡心照顧,結果就將他照顧成了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更何況他的眼睛剛剛痊癒,之前的尷尬自理處境不用想也能猜到了。
“桑榆,這些疤痕不疼了,開始燙到的時候確實疼的鑽心,現在我的皮都變厚了。”
他開始學會坦白,學會撒嬌,這次他真的想明白了。
自從回來後,他縱使對桑榆再失望,對挽回的信心全無,可是他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忘掉她,除了吃飯喝藥睡覺,無所事事的他總在想念著曾經在這間屋子裡發生的一切,那是他們怎麼也無法抹去的三年時光,即使很多記憶他都不太記得,那些模糊的記憶讓他再一次深知,以前他將桑榆忽略的多麼徹底。
現在,他明明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挽回她,不是嗎?
為什麼會因為薛少宗的介入,而讓自己的自尊心豎起高牆,將自己與桑榆的關係再次切斷?這明明不是他的本意啊,都是可憐的自尊心作祟。
這幾天,他想了好多,也確實體會到自己當初的愚蠢。
眼睛敷著藥的這幾天裡,他幾近於失明,獨自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裡,都是那麼寸步難行,更何況是這以後的生活?
即使他的眼睛好了,他也要追回桑榆,她是他的眼睛,是治癒他多年心結的良藥。
看到了桑榆,他的眼睛不再灰白一片,手上的傷也馬上結痂了。
“被燙成這樣,你都不會擦藥嗎?我娘說過這種燙傷,用白糖兌些水,擦在受傷的部位會很見效的,我以前也這麼擦過。”
那時,他感冒,她為他熬薑湯,一時心神不寧燙傷了手,還被他問過一次。
“對不起,我以前真的沒注意到你受了這麼多的傷,我真是該死。”他慚愧的低下頭,現在想想,每每回憶從前,都會讓他慚愧的抬不起頭。
桑榆倒也不再因為從前而糾結,反正那些傷疤早已好了,他的懺悔她也聽得多了,無暇顧及,現在趕緊找東西擦拭他的傷口要緊。
從櫃子裡找出表面滿滿一層灰的白糖瓶子,還好沒變動,倒在碗裡,兌上水,再用棉球小心的擦在他手上的紅斑處。
輕柔的動作讓安成珏壓根感覺不到一點疼痛,反而因為手上抹了糖,心裡也跟著甜蜜蜜一樣,笑彎了眉眼。
桑榆做好了這一切,抬起頭,不小心看到他定定的注視自己的表情,還有那燦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