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分析了一圈,他最怕的一個結論是,那個被捨棄掉的孩子,是他的種。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孩子要像他一樣要被人捨棄?
胸口裡有一股火,不查出真相,他難以平復這口怒火。
他一直壓抑的溫和麵具終於被撕碎了,不可否認的是,他現在只想要見到那個女人!
“劍鋒——”他朝著門外怒吼,呼叫的是他最得力的副將。
……
痛,漫無邊際的痛。
舒暢能感覺到的所有痛苦都聚集在她的腹內,尖銳的疼痛幾乎穿透了她的心,疼的她整個人都戰慄不止。
這是她拋棄一個小生命的代價嗎?那麼這些就是她該受的。
牙齒都快將下唇咬出血,冷汗也將她的中衣浸溼,她躲在被子裡,更加悶熱,整個人都快昏厥。
“桑榆,疼就喊出來吧。”她心裡的小人在告訴她要釋放。
“活該,這是你的報應,沒資格喊痛。”心裡的另一個小人在嘲笑她,她更加無奈。
不知道真是藥物起了作用,還是她的心理作用更甚,這兩種感覺交織在一塊,幾乎快要擊垮她最後的意志力。
身子一陣抽搐過後,她彷彿都看見了一束白光,才緩緩的,緩緩的結束這種劇痛。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落進一綹溼發,難以言盡的苦澀。
望著低矮的屋頂,她的眼睛有些發直,卻慢慢感覺不到疼。
其實,在孩子慢慢流逝的時候,她是想留下的它的。
人總要失去了才知道後悔,摸著沒有任何變化的腹部,她只敢無聲的慟哭。
很難想象這裡曾經住著一個小生命,是她曾經想要珍惜的那個人留給她的難堪禮物。是啊,雖然她放棄了薛少宗,可是當初在一起的短暫時間裡,她也是想要努力過的,而且他對她的用心和呵護不是假的。
可她始終覺得這種感覺不真實,只有歡樂沒有悲傷,這是愛情嗎?
如今,就像在驗證她當初是多麼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樣,在他們分開這些日子之後,薛少宗居然留給了她這麼大的意外,可是兩個人緣分已盡,她還能留住這個意外嗎?
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閉上眼睛,提起被子蓋住整個身子,仍是暖不了她一直顫抖的心。
這個晚上,她整夜整夜合不上眼,怕那些不該回想的記憶爬進她的腦子了。
夢裡又是一番痛苦掙扎,迷迷糊糊,時醒時睡了一會兒之後,被門外細微的聲響驚醒了。
她看了一個人影,不,是好多個人影,正朝她走來。
“你們幹什麼?你們怎麼闖進來的?”
她大駭,這是小偷嗎?怎麼辦,她現在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對方快速的捂住她的嘴,順勢將她按住,幾個人像包肉粽子一樣,用棉被將她裹了起來,然後高舉著走出茅屋。
整個過程壓根沒持續幾秒鐘,桑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弄暈了。
昏睡之前,她始終想的事,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哪。
正文 第九十章 強留孩子
聽過了下屬的稟報,薛少宗就一直感覺額頭很痛,隱怒的因子都快爆出來了。
自從來到這裡,他就端坐在一邊,捧著茶杯,目不轉睛的盯著杯中的水,眼神放空,卻紋絲不動,感覺到整個房間裡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一樣。
只是,事實上房內不只有他一個人。
還有床上躺著的桑榆,她睡了有一個多時辰了吧?
可是自看到她,他真的忍不住想搖醒她,問問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桑榆整個人安睡到天亮,這是她最近睡得最踏實的一個夜晚,只是,日頭當空照,強烈的光線照亮房間,讓她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眼前驟然亮堂不少,她蹙眉,深呼吸,猛地坐起身。
這裡是哪裡?這不是她的茅屋,放眼望去,她的目光落入一雙深眸中。
這雙眼,在往日的溫情中,總是無盡的親暱和愛戀,包容著她的一切,賜予她無窮盡的寵愛和包容,此刻,這雙眼卻越發黝黑,深不見底,好像是籠罩上了濃霧。
是他嗎?真的是薛少宗?他回來了?
她不敢相信這是她的夢境,還是身處現實。
當她恍惚的不知所以的時候,那個坐在她床前的交椅上,一直默默盯著她的人開口了。
“睡醒了?那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